耶律德光弃了马,改走水路。
船是问洛河水畔的渔家买的,花了好大一锭金子。
他本想杀人灭口,可脑海里不知怎的总浮现出那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军爷的眼睛,莫名一阵心悸。
他不明白这份心悸从何而来。
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小将,除了外表俊武一些,无甚特别。
大约是自己想多。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放过那家人的性命,不为别的,就怕血腥味招来军官的追查。
他实在没有过多的时间处理尸体。
大年初一洛河边船只不多,只有一些讨生活的人还在运货。
耶律德光一行人上了船,朝着黄河的上游驶去。
耶律德光越驶越心惊。
往年这个季节,洛河应该是结冰的了,可船只一路向前,畅通无比。
只有一个解释——人为破冰。
他见识到了李嗣源继位后洛阳城巨大的变化,光是水利就令人刮目相看。
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契丹想要一统中原几乎是痴心妄想。
如果让他大哥耶律倍当政,恐怕整个契丹都会成为李唐的属国。
不行,他必须活着回到契丹。
想到这里,他叫来小齐:“你去看着柴守玉,如果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小齐领命,往船舱里走。
这船还算大,里面有单独居住的小间。
在洛河水流的颠簸中,柴守玉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摆设。
简陋,霉,而且还在晃悠。
空气中充满了一股泥湿味。
这是在……水上?
她撑着双臂想要坐起来,浑身的伤口都被牵扯到,低头一看,身上包了很多的纱布。
纱布上渗着血,团团块块的很是吓人,幸好血渍黑,已经干涸。
床头摆着一口碗,里面有沉淀的药渍。
另有一碗粥。
她肚子很饿,捧起粥来“咕嘟咕嘟”
地喝。
喝完后才想到几个重要的问题——我是谁?我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儿?这又是什么地方?
她捂着脑袋,现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摸到后脑勺包裹着的纱布,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受过严重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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