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蜀不是一个好差事。
李严是前车之鉴。
他不过就是过去监了个军,就把脑袋永远地留在了成都府。
无论谁听到孟知祥三个字,都会气愤地骂一句——
“丧心病狂!”
但李嗣源不能对蜀用兵。
据柴守玉所说,耶律德光逃到了蜀地。
为了回到契丹,他需要借助孟知祥的力量。
与此同时,契丹也会给予蜀地同样的回报。
打仗是个旷日持久的事儿,非十天半月可以结束。
攻蜀之战打到一半,耶律德光回了契丹,在述律太后的帮助下登上帝位,就会履行对蜀的诺言。
因着共同的利益,这结盟变得坚不可摧。
李嗣源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轻易出兵?武不成,只好来文的。
或哄或骗,或劝或诈,只要能令孟知祥臣服大唐,任何方法都是好方法。
政治同生意一样,既有利益纠葛,就有人趁机钻营。
要想分清奸佞贤德谈何容易,分清之后又如何调和,又是一门大学问。
李嗣源打仗的时候一往无前,面对政事倒要叹上两叹。
早年从戎,未跟着先生读书论道,实在是心里的遗憾。
但他有任圜。
任圜文武兼备,朝中的尚书郎当得,黔南的节度使亦担得。
他出身好,受过正儿八经的礼仪教化,为人明敏,善于言谈,论议纵横,为时所重。
曾因一篇文章风动洛阳,文人墨客竞相传读。
早些年书卷气重,性子也拗,与官场八字不合,入不了先帝李存勖的眼。
几次贬谪,受尽磋磨,倒开始自省,懂得了圆滑与周全,渐渐地显出了璞玉的样子来。
直依然是直,直路中岔开去许多羊肠小道。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是非利弊,心里门儿清。
偏还是秉持一副直来直往的老样子,叫人起不了提防的心。
同僚都在背后说:“嗨,任圜嘛,就算当了宰相,还是以前的驴性子。
得亏遇上新帝这样的明君,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李嗣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任圜的形象根深蒂固,任谁都无法把他与“奸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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