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月玲无法,看了眼低垂着头的儿子,也只能无奈地跟随在赵德海的身后出来。
回到房间,却见丈夫双手附在身后,眼睛定定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也是不为所动,兀自观望着。
阚月玲走上前来,道:“老赵,不早了,歇着吧!”
赵德海默然地转过身来,脚步沉沉地朝着床铺走去,半晌,复又问道:“他还跪着?”
“你让他跪着,他哪敢起来啊?”
阚月玲上前帮他脱下身上的大衣,用手拍了拍,转身挂在了一边的衣架子上,望着赵德海,“老赵,到底是什么事?你要让炯昆这样大冬天地跪着?”
在阚月玲的印象里,赵德海对儿子动用的最大的家法就是下跪,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儿子都已经长大了,该是犯了怎样的错,才会让他动用了家法?
赵德海却只是不理,坐在床沿上,不住地叹着气。
阚月玲急了,上前一步:“老赵,你们父子俩今晚是怎么回事?怎地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跟个闷葫芦似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想起刚刚他们两父子曾提起姚珂媛的名字,又道,“是不是跟珂媛那孩子有关?
赵德海回身取了一把旱烟点上,默默地抽着,好半晌才道:“今晚有一个男的来戏院接珂媛,看那样子,珂媛似乎也是对对方有意!”
“男的?”
阚月玲怔愣地重复着,脑海里不期然地闪现着那个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静若处子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总是欲语还休,戏词里唱的“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说的就是她那样的女子。
“嗯!”
赵德海深吸了口手里的旱烟,道:“而且那人还是督军府的二公子!”
“督军府的二公子?可是宇文骁?”
“你知道?”
赵德海见一向深居简出的妻子居然准确无误地说出宇文骁这个名字,不觉的诧异,霍地抬头望着妻子。
阚月玲一惊,才惊觉自己失言,也是抬眼望着他,见丈夫的神色颇为狐疑,强压下心里的惊慌,掩饰地道:“是······是啊,这督军府的事,哪怕是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也总是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想不知道都难啊!”
边说着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再·····再说,我虽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可是这左右邻居总是会小聚,所以也就会谈起这个督军府的二公子。
可是,这个宇文二公子不是六年前就去了法国念书了吗?他怎么会来戏院?”
“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前几日我倒是听戏院的人说起过,这个宇文骁好像是刚从法国回来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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