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珠知自己便是退走也是迟了,幸而方才去厨间取了壶酒,不至于手中空空,定了定神,急忙推门而入,若无其事地将酒送了进去,脸上带着笑容道:“我送酒来了。
义父不必管我,让殿下陪您好好喝一场。
我不打扰,先回了。”
她替姜毅和李玄度各斟了一杯酒。
姜毅丝毫没有觉察他二人的异样,笑着赞道:“姝姝实是贴心!”
李玄度眼角微抬,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端起酒饮了一口,未作声。
菩珠放下酒壶,退了出去,一出来,面上的笑容便再也挂不住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走进去,眼泪便就掉了下来。
这么久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说他会争取。
她费尽心思,一直期待的,不就是他如此的一个表态吗?
至于他是如何想的,又有何干系?她应当无所谓。
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就算成功了。
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在她的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欢欣,只有难受,无比的难受,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巴掌似的。
床就在前方,她却好似连走那么几步的力气也没了,靠着门边的墙,无力地慢慢蹲了下去,最后坐在地上,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没关系的,哭就哭吧,她心里想,反正他今夜也不会回来了。
看他和姜义父在一起的时候,笑脸才是最随心的。
如此一想,不知为何,眼泪更是汹涌而下。
怕抽泣声会惊动别人,她闷着头,默默地流泪,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人闷得快要透不出气的时候,感到面前仿佛多了一个人。
她抬起快糊掉的一张脸,泪眼朦胧里,借着木屋中的月光,看见李玄度竟然回来了。
他就坐在她的面前,皱着眉,瞧着她哭,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一脸的嫌恶之色。
她再也忍不住了,“呜”
的哭出了声,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朝他扑了过去,伸臂抱住了他的脖颈。
李玄度僵了片刻,当耳中听到她断断续续的抽气之声,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
她不应该高兴吗?
对着这个无心又冷血的人,他只觉心中一阵爱,又一阵恨,爱得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听不得她半声的哭,恨又想离她远远,再不要见到她这张脸了。
爱恨交加,别无他法,他只能用他能掌控的方式去狠狠地征服她,让她在自己的身|下臣服、求饶,他方能感到一丝报复般的快感。
木屋之外,狂风呼啸,整整刮了一夜。
第二天,菩珠醒来,睁开眼睛,现风停了,窗外照进了一缕阳光。
仿佛已是晌午了。
她躺在床上,呆了片刻,倏然清醒过来,转脸,现边上已是空荡荡。
他早不在了。
她感到一阵空虚的茫然,若不是身子传来阵阵残余的肿胀酸痛之感,昨夜生的一切,便犹如是梦。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骆保的声音,问她醒了没有,说叶霄那边刚刚传来一个消息,积善宫陈太后薨了,照规制,秦王夫妇须尽快回京奔丧。
“王妃若是醒了,等收拾好,便可动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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