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忌叹气道:“一辈子就一次,多贵都没事。”
“得咧!”
宋来跑去请小纯阳宫来作法,铁忌则翻捡墙瓦,欲挑个吉日重建府宅,耗费半日光景,宋来归来,气喘吁吁道:“谈妥了!
不过钱可不老少,你莫心疼。”
“不心疼。”
铁忌神情落寞,宋来陪他坐着,道:“我知晓你不心疼钱。”
他戳一戳铁忌心口,“疼吗?”
铁忌道:“疼啊,疼得无以言说。”
宋来又低头,思虑半晌,又道:“总要立个碑吧。”
“嗯。”
宋来挠挠头,道:“不知为啥,我总感觉婶子没死,她那么凶的婆姨,阎王也不敢收!”
说出这话,他贼戳戳地吐个舌头,弥补道,“你那女儿,我那妹子,又是多可爱的小姑娘,阎王狠得心收?”
铁忌笑道:“嘴真甜。”
宋来爬起来,给他揉肩敲背,问道:“你觉得呢,她们咋就能轻易死了呢?”
铁忌问他:“你不信她们已死了?”
“我不信。”
铁忌点头道:“很好,我也不信。”
……
是夜,吃过晚饭,就在这一片残垣断壁上,铁忌挖地三尺,掘出个铁匣子,匣子已锈迹斑斑,宋来讶异道:“这是个啥?金子?”
铁忌道:“于我而言,不是金子,却胜似金子。”
他放下匣子,道,“我要外出一段时间,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会带着你的婶婶和你的妹妹一起回来,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宋来一下子慌起来,“我跟你去!”
铁忌宠溺地揉他脑袋,轻声道:“我一个人,足够了。”
宋来起身,叉腰道:“总要做饭,总要洗衣服,也总要照看老牛,有我在,你不是能省好多时间?”
铁忌按他肩膀,叫他坐下,他自己则来到老牛身旁,道:“此次出门,既不带你,也不带老牛,我一个人,一把刀,就已够了。”
他单掌起风雷,霎那有雷声大作,屋子灰烬上起了一阵大风,雷电将那生锈的匣子给劈开,大风裹挟匣内一柄弯刀来到铁忌手中。
匣内弯刀重见天日,如一轮弯月映照天地,月辉洒下,雷电退散,一抹清冷月光独照那伟岸的男人,叫宋来有一瞬间的失神,等他回神,铁忌对他道:“临走前,我要对你说些事情,这些事情你也不要对镇子任何人说,若遇见难处,可去跑蝶山迦持院,求那住持老和尚,他不答应,就跪下来求,一天不答应,就求两天,他心软,总会答应你。”
铁忌目视远方,道:“我本不叫铁忌,为躲避江湖战乱,不得已改了名字。
我本名阙晚空,是个杀手,我手中这刀,是天下第一刀,你的婶婶是曾闻名天下的杀手,如你所言,若要我信她死了,除非是我先死了。
一定是遇见了极其难缠的敌手,故不得已烧毁房屋,远遁他乡,可此地终究是我与她的家,去了再远的地方,也总要回家的。”
宋来如听天书,如何都无法将憨厚质朴的铁大叔与风采绝伦的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联系,铁忌回身看他,将手覆上面皮,轻轻撕下,露出一张英气俊朗的脸孔来,“你要记住这张脸,未来的日子里,或许我们会在异乡重逢,我忘了你,你却不许忘了铁大叔。”
他又摸出个青铜面具来,“也要记得这张面具,铁大叔曾经行走江湖,可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这面具天底下也独一份,旁人想仿造,都仿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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