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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看之下,正有如冰雪当头倾倒——面前金冠华服、口角含笑的男子,若是再丰腴几分、再年轻几岁,分明就是梦中少年阿墨的模样!
历王……印云墨……阿墨……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光是听闻清曜殿中人的真实身份乃是当朝皇叔,便已令他心乱如麻,彻夜难眠,只恨不得远远地避开去再不相见,可又忍不住远远地偷看他的身影轮廓。
如今这一惊人之念,更是如同一把利刃直插胸腹,搅得五脏六腑支离破碎、剧痛难当。
阿墨阿墨,他究竟是不是阿墨!
如若不是,天下真有这样巧合的容貌?如若真是,他又为何一无所知,仿佛全然不记得梦中之事?难道他真不记得,正应了那句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愿与他相认,相逢只作路人面?
左景年面无表情地立着,分辨不出心中是恼是苦、是伤是痛,只觉整个人都木然如死了。
“怎么了?”
印云墨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魂兮归来。”
“……没事。”
左景年长而微弱地吐了口气,面上异乎寻常的平静。
“回过神来就好,”
印云墨笑着轻拍他胳膊,“我怕你就这么僵死了。”
隔着厚实的秋衣,左景年依然感觉到他掌心的热度,宛如自己在梦中抱着阿墨时怀中的热度一样。
他胸口猛揪,不禁后退了半步。
印云墨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微动,犹自沉吟:“王府至多半年可建成,届时我便不得随意出入皇宫,恐怕一年也见不到你几次面了……要不,我想个法子,从皇上那儿将你讨过来?”
又摇了摇头道:“不可不可,这不是误了你的前程!
唉。”
左景年觉着冻僵麻木的胸口仿佛春阳烘照般,因他的几句话又有了复苏的温暖,冲口而出:“我愿意!”
“什么?”
左景年深吸口气,坚定地道:“我愿为公子效命。
什么前程功名,于我而言不过是浮云,只要公子不嫌弃,我愿终身为公子驱策。”
印云墨深深看他,目中满是欣慰与喜悦,忍不住伸手拥住他,用力地抱了一下。
“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
他喟然长叹。
左景年僵在他怀中,霎时心跳如鼓,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脸,在耳边嗡嗡作响,哪里听得清这句低语。
王爷……公子……阿墨……他思绪骤乱,竟张口结舌不知该叫什么好。
幸而印云墨很快放开他,“你若真愿意,我会想办法。”
左景年籍机后退两步,这才喘了口气,只觉连耳根都烧热起来,拱手掩饰道:“一切听从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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