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
奚梓洲在阴间有父母有兄弟有情人,一家人和和美美,他跟去了还能怎样?想想都头大。
萧晏决定要好好活着,好好记着那个人,逢年过节给他烧一大堆纸钱,让他在阴间也能风风光光。
然后萧晏又觉得自己很憋屈。
崔徽之那边没人烧,奚梓洲一定会倒贴他的。
但要他亲自再给崔徽之也烧一份,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你们可以风流快活,老子活该在这里给你们烧纸钱?
又过了一年,萧晏他决定去看看崔徽之。
他当年说过要是奚梓洲敢死在他之前,他就去掘了崔徽之的坟。
想想也是时候去兑现了——没准把坟掘了,崔徽之一生气,会和奚梓洲一起来找他理论。
到时大家就算什么都不做,能说上几句话——不,能远远看上一眼都好。
他想奚梓洲已经想得要发疯,再见不到,只怕要撑不下去了。
掘坟这事实在阴损,萧晏不好让人家知道,所以在清明这天一大早提了一把铁铲一皮囊酒偷偷溜出了门。
崔徽之的坟茔离他军营还挺远,走到日上三竿了,才吭哧吭哧爬到了那土坡上。
出乎意料,那坟头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一棵杂草都没有;墓碑和石台上也没有半点灰尘。
坟前一堆火灰,还是热的。
上坟的人刚走不远。
萧晏不以为然。
当年崔徽之在这里的时候也认识了些朋友,大概是还有人还惦记着他?
萧晏把铲子一扔,坐到那土堆边,拔了皮囊的塞子往坟头倒了些酒,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口。
“兄弟,对不住,今天哥哥我是来挖你坟的——”
放眼望向极远的南方,只见天边的地平线上隐约泛着点绿意。
诗里说春风不度玉门关,但是春回大地时,又怎么会独独漏了哪里?萧晏忽然很感慨。
老天大概漏了我。
他拎起铁铲,铲了很少的一点土随意丢在旁边,然后又坐下了。
“全都掘起来算掘,掘他一把土也是掘,哈哈哈,我总算没有食言。”
酒在坟头倒一倒,然后又自己咕咚咕咚灌一大口。
“你别怪我,你要怪就怪梓洲好了。
我跟他说过的,如果他敢一个人扔下我,我就来掘了你的坟!
所以……真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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