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齐瑱也是年轻气盛,又惋惜玉娘一世都要交付在那高墙内,便接口道:“本朝选秀,概从自愿,城里心疼自家女孩子的可都没去参选。”
顿了顿又说,“薛大同的妹子也是一副好相貌,薛伯父便舍不得,也没见朝廷降罪名与他。
分明是岳父母拿着三妹的终身去搏个富贵。
许他们做得,就不许我说吗?”
齐瑱说谢逢春马氏卖女求荣已叫月娘恼了,一提薛大同的妹子,便似火上浇油一般。
那薛大同的妹子不是旁人,就是吴家寿宴时那个对着玉娘出言讥讽的女孩子,因是冬天生人,唤作雪梅。
雪梅叫月娘当众落了面子,她也是个爱要强的,自此怀恨,后来同月娘又见过几次,回回都打了嘴仗,彼此都有输赢。
虽是月娘赢得多些,可月娘怎么能喜欢个屡屡同她争锋的人,所以从齐瑱口中听到雪梅时,顿时大怒,竟是不管不顾地扑身而上,抬手就往齐瑱脸上招呼,口中骂道:“你素日冷淡我,大姐姐还说是我脾性不好的缘故!
原来你心里想着狐媚子!
你一心维护夸赞那个狐媚子,倒把你岳父母来糟蹋,我同你拼了。”
齐瑱到底是男子,身手敏捷些,见月娘扑过来,已然闪避了开去,还冷笑道:“满口的狐媚子,你倒是说说看,哪家好女孩子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
月娘气极,还要再打上去,无奈绿意画扇等丫头看着势头不好,拼命拉着月娘。
月娘回身在绿意脸上打了一掌,又啐她一脸:“呸!
你个贱蹄子!
当我不知道你的心吗?你也想着爬他的牀,好做姨奶奶!”
绿意深知月娘嫉妒不能容人,哪里敢有这种心思,只是哭道:“少奶奶,有话好说,可不能动手。”
月娘见挣不开绿意,又在绿意身上掐了两把,满嘴一顿骂。
齐瑱叫月娘气得脸上铁青,顿足道:“泼妇!
泼妇!”
抬脚要走,月娘哪里肯放他走,扑过去扯住齐瑱袖子,齐瑱用力一甩衣袖,只听得哧啦一声,衣袖破裂,月娘后腰又叫绿意抱着,顿时站立不稳,往后倒退了几步,连着绿意一起撞在了桌上,将桌上杯盏俱都撞倒。
绿意叫月娘垫在身后,在桌沿上撞得两眼一抹黑,不由自主就将月娘送开了。
月娘得了自由,可妻齐瑱已不见了人影,顿地大哭道:“你竟打我!
我爹娘一个指头也没弹过我,我今日叫你打了,我也不活了。”
一面哭一面要去寻剪刀。
画扇等小丫头们忙过来拦,正乱成一团时,就听得有人喝道:“她要死,就叫她死!
她死了我还要抬着她去问问亲母是怎么教养女儿的!
一言不合竟敢对夫主大打出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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