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转,系在她脖颈上的麻绳顿时断了。
张鬼方丢下二娘,对阿丑道:“你闭嘴,让她也闭嘴,跟我走,知道么?”
阿丑点点头,端起锅一倒,浇灭炉火。
张鬼方慢慢退到门外,四下一看,见院里没有人,他才走到围墙脚下。
阿丑仍旧捂着二娘的嘴,大气不敢出,也悄悄地跟过去。
张鬼方把二娘举起来,托上墙头,自己纵身一跃,也跳了上去。
他在墙上问阿丑:“你会不会翻墙?”
阿丑摇摇头,张鬼方便伸下右手,把他使劲拉上来。
出了院子,三人一路狂奔,跑到城镇中央。
看见路上空空荡荡,无人追来,张鬼方这才停下脚步,说:“平措不愿意放她走,只能这样了。”
阿丑不响,张鬼方站直身子,将左手指头挨个动了动,笑道:“张老爷也不是好心。
是这个药挺有用,张老爷手没那么疼了,心情比较好,就愿意救这个本家小妹一命。”
阿丑还是不响。
张鬼方有点烦,说:“你怎么不讲话?”
估计不记得自己叫他闭嘴了。
又对二娘说:“小华佗,你认不认得路?记不记得家里人名字?”
二娘怯怯地说道:“家里人叫阿爷。”
张鬼方气得发笑,又不禁发愁:“这怎么办?阿丑,你讲呀?”
阿丑才说:“是张老爷让我闭嘴的。”
张鬼方道:“你讲吧。”
阿丑道:“我想她不是本县人,应该是邻县来的。
否则她家既然疼爱这个女儿,丢了没有不找的道理。”
张鬼方仔细想了想,嗤道:“就这个,这个张老爷也想得到。”
阿丑又不作声,张鬼方道:“既然在邻县,不论哪边,我们先弄辆马车过来。”
张鬼方带他们走到城外的驿站,手起刀落,把锁头斩成两半,牵了一匹马,又偷来马具马车,说:“阿丑,你会赶马,你来。”
他净记得没用的东西!
阿丑在牙行的确夸下海口,说自己会赶马车、会干重活。
眼下没法推诿,只能动手套马。
捣鼓半天,马车能走了。
阿丑坐在前面赶车,张鬼方先把二娘提到车上,自己跟着跳上去,对阿丑背影大喊一声:“驾!”
阿丑只当自己打的是张老爷,一鞭子打在马屁股上,车轮缓缓转动起来。
不论要去哪个邻县,出鄣县的路都是这一条。
冬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官道比较平直,慢慢驾车,不至于出甚么差错。
两边是无穷无际的荒野,西北风夹杂沙尘,吹得阿丑碎发飘扬,鼻尖和脖子痒痒的。
风声和狼嗥一浪一浪,如同潮水,此起彼伏,不息地涌进耳朵里。
天际突然一闪,雷声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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