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公子屡屡回头,望着文君上下打量。
文君缩手敛足,端凝不动。
赖公子亦无可如何。
文君见赖公子坐的主位,上首仅有两位客,乃是罗子富、王莲生,胆子为之稍壮。
其余二十来个不三不四,近似流氓,并未入席,四散鸽立,大约赖公子带来的帮闸门客而已。
当有一个门客趋近文君,鞠躬耸肩,问道:“耐做啥个戏?耐自家说。”
文君心想做了戏就可托词出局,遂说做《文昭关》。
那门客巴得这道玉音,连忙告诉赖公子,说文君做《文昭关》,并叙述《文昭关》的情节与赖公子听。
更有一个门客怂恿文君,速去后场打扮起来。
等到前面一出演毕,文君改装登场,尚未开口,一个门客凑趣,先喊声“好”
。
不料接接连连,你也喊“好”
,我也喊“好”
,一片声嚷得天崩地塌,海搅江翻。
席上两位客,王莲生惯于习静,脑病已甚;罗子富算是粗豪的人,还禁不得这等胡闹。
只有赖公子捧腹大笑,极其得意;唱过半出,就令当差的放赏。
那当差的将一卷洋钱散放巴斗内,呈赖公子过目,望台上只一撒,但闻“索郎”
一声响,便见许多晶莹馄耀的东西满台乱滚。
台下这些帮闸门客又齐声一号。
文君揣知赖公子其欲逐逐,心上一急,倒急出个计较来。
当场依然用心的唱,唱罢落场,唤个娘姨于场后戏房中暗暗定议,然后卸妆出房,含笑入席。
不提防赖公子一手将文君拦入怀中,文君慌的推开起立,佯作怒色,却又爬在赖公子肩膀悄悄的附环说了几句。
赖公子连连点头,道:“晓得哉。”
于是文君取把酒壶,从罗子富、王莲生敬起,敬至赖公子,将酒杯送上赖公子唇边,赖公子一口吸干。
文君再敬一杯,说是成双,赖公子也干了。
文君才退下归坐。
赖公子被文君挑逗动火,顾不得看戏,掇转屁股,紧对文君嘻开嘴笑,惟不敢动手动脚。
文君故意打情骂悄,以示亲密。
罗子富、王莲生皆为诧异。
帮闲的更没见识,只道文君倾心巴结,信而不疑。
少顷,忽然有个外场高声向内说:“叫局。”
娘姨即高声问:“陆里嗄?”
外场说:“老旗昌。”
娘姨转身向文君道:“难末好哉!
三个局还勿曾去,老旗昌咿来叫哉!”
文君道:“俚哚老旗昌吃酒,生来要天亮哚,晚点也无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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