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殊的脚有些凉了,她缩了缩腿,像是猫咪一样,半窝在沙发上,缓缓问道,“那你留恋以前吗?”
翟宁摇摇头,没说留恋,也没说不留恋,他反问道,“那你呢,作为曾经的男朋友,你留恋他吗?”
不是必须回答的问题,如果他留恋,他不会主动提出要求,让她帮助他去适应这个世界,如果她留恋,就不会这么安然的坐在沙发上听他牵扯。
以前的翟宁,用别人的痛苦残忍的刷新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的翟宁,她不了解;不过大概这个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翟宁的丹凤眼亮晶晶的,像是冬日里的两盏明灯,散发着略带凉气的光芒,他看着安殊,孤寂迷茫的意味很浓,道,“神学让我脱离了原本,来到这里,安殊,我现在只认识你。”
安殊静默了。
室内静悄悄的,偶尔能够听到室外汽车穿过马路的声音,差不多三分钟左右,安殊正身介绍道,“翟宁,今年5月1日过的18周岁生日,从小在单亲家庭里面长大,母亲在他初二的时候去世,从此一个人生活,他有一个表舅,偶尔会过来看一下,今年读高二,这个房子是他母亲买的,挂在翟宁的名下,翟宁平时生活无忧,他的母亲为他存了一些钱,这个你可以拿身份证去查用,他在学校里经常结交的只有三个好朋友,认识的同学和老师倒是很多,至于我,也就是你曾经的女朋友,是在今年8月份相识。”
要问哪个翟宁比较无辜,大概两个人都很无辜,就好比是安殊自己,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哪个是真正的自己,这种问题用高二唯物辩证法的思想她回答不上来。
就像是翟宁自己说的那句话,神学让我脱离了原本,来到这里,这又岂是他自己能够控制的?
但安殊有点好处,就是活得坚韧,无论外界发生了多么残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那么翟宁现在需要的也是一样的,就是活下去,安然的活下去。
☆、自然
安殊介绍了一个少年的最基础的信息,但翟宁却听出了很多的味道,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习惯了分析,也习惯了周全的思虑。
这个身体比他自己还要大3岁,18岁,却仍旧没有成婚,在单亲家庭长大,没有父亲,生活环境极为不易,孤儿寡母,后来甚至是连母亲也去世了,只有一个表舅,没有任何亲人接济,所以一直是独自一人,却仍旧在求学的路上,有一所住所,却无任何营生的产业,母亲遗留下来的钱财足够他求学,好友三人,圈子简单。
这个“翟宁”
的身世和他竟然有种诡异的相似感。
所以当这个人消失时,没有任何人发觉,然后才是他进入了这具身体……
如果安殊今天没有到来,是不是表示他将无声无息的取代某人?
翟宁摇了摇头,暗暗的叹息一声。
他居然想到了取代这个词,想当初自己活得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如今竟然到了窃取别人身体的地步,是的,他看待这就是窃取,可他也不是一个脑袋被门踢了转不过弯的纠结之人,窃取了别人的身体就必须要物归原主,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有可能原主会回来,但更多可能的,也许这个身体就只是身体而已,最后被一把火归于原始,轮回天地之间。
天道苍苍。
既然发生了这种不受控制的神奇事情,给了他一次机会,那么他就应该更好的活下去,直至天道发生下一次逆转的时候。
他是个坦荡的人,但他更是一个现实的人。
翟宁看了看安殊,发现安殊已经眼睛眯起,在沙发上困顿,眼前的这个女孩安殊,是“他”
的女朋友……翟宁有些不自在,以前在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异性,但要么是长辈,要么是伺候的丫鬟,就连姐姐妹妹,他都少见。
原本束发之后,就要开始着急成婚的事情。
可惜……可惜……他刚刚从舅母回到自己的家里就发生了那种事情。
根本就没有结亲的机会。
等翟宁再去看安殊,却见她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熟了。
翟宁,“……”
现在的姑娘都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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