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算计李嵩的人,会好心好意地顺手放过李泰么?
李徽点头道:“阿兄放心,我会盯着阿爷,绝不让他四处去参加甚么文会。
最近天气炎热,倒不如待在家中消暑呢。”
自家阿爷身形庞大,最不耐暑热。
这种时候出门对他而言犹如酷刑,想来他也不愿四处奔走。
只需将那些邀约帖子的地点都改远一点,他就懒怠出门了。
六月末,嗣濮王李欣、嗣越王李玮、郇国公李厥陆续举行了盛大的加冠礼,为他们出仕做好了准备。
而后,李欣就任万年县县令,管辖朱雀大街之东的五十五坊一市,正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李玮就任右金吾卫的果毅都尉,麾下足足有四百八十兵丁;李厥则如愿进入秘书监,跟在岳父身后整理图书典籍。
八月初,郇国公李厥大婚。
几位堂兄弟都担任傧相,陪着他去安家迎亲。
除此之外,还有一群宗室兄弟,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后头。
论起人丁兴旺,皇家宗室比起任何世家亦是不遑多让。
每一位辈分较高的亲王、郡王都拥有诸多子女,枝繁叶茂。
因此之故,自家那庞大无比的谱系以及陇西李氏其余诸房的谱系,新安郡王直到最近才倒背如流。
原本,李厥想请王子献也过来担任傧相,但李徽却替他婉拒了。
李茜娘这几个月虽然瞧着很安分,如今也许了亲,但谁知她再度见到王子献之后,会不会突然执拗起来?他可一直不曾忘记,在国子学前对峙的时候,她不肯善罢甘休的怨怼眼神。
多余之事能免则免,在她成婚之前,都不能出什么差错。
安家位于西北角的善宁坊,不过是座三进的小宅院,却显得十分雅致。
如今,雅致之中挂满了喜气洋洋的装饰,竟也显得分外和谐。
李厥吟诗作对一路破开重重拦阻,却被安家亲眷们的杀威棒阻拦住了。
于是,堂兄弟们终于齐齐上阵,由李玮、李璟兄弟二人冲在前头,李欣、李徽护着李厥前行。
热闹之中,李厥终于安然来到新妇院落内,吟起了催妆诗。
李欣等人乐呵呵地在旁边嚷着“新妇子,催出来”
,毫无嗣王或郡王的气度。
李徽瞧得有些出神,忽然听见背后风声响起,猛地抬起手抓住袭击的棍棒,回首望去——
举着棍棒的是位穿着火红圆领袍的小郎君,瞧着不过七八岁,与长宁郡主年纪相当。
李徽自认为年纪长,也并不将他此举放在心上,便笑道:“如今新妇子都要催出来了,你再挥舞杀威棒可是坏了规矩。
而且,按理说,只有妇人才能替新妇子出头杀威,小郎君可是要文斗的。”
那小郎君红着脸,也知道自己做错了,瓮声瓮气地解释道:“方才一个都没有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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