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冷笑一声,“若不是发生了要事,你们以为孤为何会过来?!
真是愚忠至极!
连害了主子都不自知!
若是此刻你们拦着孤,碍了孤的事,祖父的怒火你们可担待得起?!
大世父可担待得起?!”
部曲统领怔了怔,遥遥地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李厥,这才缓步退开:“既是要拜见阿郎,郡王一人进去便足矣。”
他话音方落,王子献就猛然抬起首,眯起眼睛望过去,微微一笑:“里头若只有先生一人,大王独自拜见当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若是还有其他人,王某不放心,必定要陪大王走一遭。”
“不过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伶人,不会对郡王不利。”
部曲统领坚持道,只给李徽让出一条路,将跟在他后面的濮王府部曲都挡在外头。
李璟张了张口,仿佛想要一同进去,但眼角余光扫过那些尸首之后,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子献,处置这些仆从要紧。”
李徽道,按了按腰间配着的障刀。
许多少年郎都随时佩戴障刀,无不华丽无比,只是为了瞧着好看而已。
但他的障刀是圣人给的,不仅瞧着好看,而且是削铁如泥的宝刀,足可护身自保。
说罢,他便推门进入院落内,一步一步往树荫底下的殿台而去。
王子献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内,心中不知为何升起几分焦躁之感。
但他也只得暂且留在外头,迅速有序地调遣在场的濮王府部曲将所有仆从都捆起来。
李璟独自立在旁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既有些好奇又有些敬服。
尽管方才外头已经闹出了人命,但殿台内依旧响着婉约的乐声,仿佛一切皆与此处无关。
李徽踏上台阶之后,便闻见更浓的血腥味,而后一眼就瞧见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首倒在洞开的殿门边,后心歪歪斜斜地插着数支箭。
他有些不忍地移开目光,听着里头毫无顾忌饮酒作乐的声音,心中忽然升起了浓浓的厌恶感——自家阿爷虽然贪权图利,毫无自知之明,却至少不会做这种凌虐仆婢之事。
仆婢虽是奴籍,但到底都是人命,如何能如此轻贱?!
像李嵩这样的人,便是不曾犯下谋逆大罪,又有何德何能居于太子之位?!
无论他受到何等的压力,都不能拿来作为作恶的借口!
!
这些被他凌虐致死的仆婢,又何其无辜?!
不过是被派来这座别院中服侍他,便沦落到死于非命的下场!
咬牙忍住怒火,年轻的新安郡王垂下眼,高声道:“侄儿徽,拜见大世父。
奉大世母之命,请世父入宫探望祖父与祖母!”
回答他的,是有气无力射来的一支箭。
但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这支箭就要插在他身上了。
废太子李嵩,曾经也是文武双全、颇得群臣赞誉的太子。
在他颓废之时,起居坐卧均如同胡人,更曾经大肆招揽胡族部曲,在东宫骑射训练。
后来,也正是这些胡族部曲奉他之命,刺杀濮王李泰被抓,方泄露出他谋逆的意图。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