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也暗含一种他会失败的丧气味,他定不希望看到这个结局。
烛火摇曳,郁卿脸上蒙了一层昏黄暖光。
她想了很久,蹲在案前,紧紧握住林渊的手道:“那你不正应了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前面那么多坎坷你都一步步走过来,只剩最后的一点,就成功了。”
谢临渊没想到她还懂这句话,但细思之下,的确如此。
他扬眉笑得意气矜高,冲郁卿道:“这么信我?”
他这般模样,与往日里的温润君子不大相似,郁卿也没放在心上,只道:“那当然,不论你下定决心做什么,我都愿与你一起的。”
谢临渊拨着手中断笔,片刻忽道:“你可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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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下了大雪。
郁卿被林渊咳嗽声惊醒,给他倒了水后还迷迷糊糊想着,昨日好似也听见他咳嗽,等起床后她去镇子上一趟,请大夫来开些药。
然而雪一直没停。
郁卿醒来时下意识摸向他的手,冷得一哆嗦,再摸向他额头,竟然烫得厉害。
她气得咒骂管事。
若不是林渊出去善后,哪会感染风寒?
热了鸡汤给林渊喂下,但烧依然不退,她隐约感觉不对劲,仔细一检查竟发现林渊腿上的旧伤肿起,泛起吓人的青紫。
她赶忙穿起棉衣,却被突然拉住:“你去何处?”
谢临渊面色苍白,眼眶赤红,紧抿着唇,脆弱中带着一丝阴鸷,重复道:“你要去何处。”
郁卿费了很大力才挣脱他的手:“我去邻家找人,马上回来,你在心里数一百个数,最多二百个!”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遮蔽视野,她冲出屋门,一脚深一脚浅,跑去远处的王叔家大力拍门,问他能不能帮忙去镇子上请个大夫。
王叔望了一眼外头的暴雪,叹道:“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刘大夫都快七十了,哪能在这种天上你家,只有你自己带着你郎君去镇子上了。”
郁卿掏出怀里的钱袋子,神情恳切:“王叔,求你帮帮我这一次,我家郎君有腿疾,走不了那么远的路。
这里有一百三十文,是我全部积蓄了,不够我以后赚了钱就补上。”
王叔摆手:“家里还有孩子,走不得啊,要不然你拿我那驴子去吧!”
郁卿心想这也好,连声道谢,要塞给他钱,王叔硬是不收。
“省省吧!
这一百三十文堪堪够看诊费,那药钱才是大头,你别花我身上。”
郁卿脸色一白,急忙回家。
王叔牵来的驴还拉着一架简陋的平板车,应当是平日里运草运粮的,脏污破旧,但此刻在郁卿眼里,几乎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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