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场爆炸炸毁的,还有列那的上升之欲。
爆炸源自疑似深渊教团进行的失控非法仪式,没有经过报备,因而整个仪式的组成要素、目的、祭品、涉及的隐秘知识全部都是未知的,造成的伤害也几乎不能逆转或者回溯。
唯一能确定的是,尹拉德当时的躯体概念上是“完整的”
,也就是说,不存在撕开伤疤,再以治愈神术、治疗药剂来恢复的可能,即使拜请残茧与铸炉,重新塑造的完美之躯也依旧是残缺丑陋的样子。
列那在最意气风的时候,爱人遭受了如此巨大的打击,而他作为一位最能创造奇迹的仪式师,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梦想着让仪式惠及瓦罗瑞亚所有人的仪式师,居然无法治愈身边最亲近的人。
恨意如蛇,杀意如狼,绝望的绞索绞死了狐狸少年原本澄澈无瑕的愿景。
虹色的上升之欲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初步觉醒深度就过5o的至黑之要素——【憎恨】。
白鼬轻轻喘了口气,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胸口一般。
“只是我居然没能看出来,我居然没有感到列那和之前比起来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或者说,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
在自己变成那个样子之后,白鼬很快接受了这个现状。
他在和狐狸的相处中,从孩子气的较量,到默契的陪伴,他一直在锤炼自己知识,就像列那说的——供一位第四能级的仪式师要花大笔钱。
所以,既然自己的脑袋完好无损,那么自己其实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或者说,这份残疾甚至可以进一步增强他在谈判、交易时的说服力,因为这代表了他的“幸运”
和“意志”
。
唯一让尹拉德担心的,就是列那,他会怎么看自己呢?
于是白鼬少年在狐狸少年赶来看望时,用被子把自己全部盖住了。
“我现在很难看哦。”
“没事的。”
没有掀开被子,列那将双手慢慢伸了进去。
他非常缓慢、非常轻柔地抚摸过尹拉德脊背每一寸坑坑洼洼的皮肤、左腿与小臂已经愈合的粗糙断口以及仅剩的小半截尾巴。
“让我看看你。”
于是白鼬探出头来,接着用完好的左手慢慢掀开了被子。
狐狸的眼神一如既往,毫无厌恶或者惊惧。
两位少年在病床上相拥,他们之间距离如此贴近,甚至并没有能容纳点滴泪水的余地。
“我在他的眼里,在一个嬗变道途凡者的眼里,居然看到了永恒你不奇怪吗?”
博德面前的白鼬说道。
博德晃了晃脑袋,回答:“不奇怪。
或许这就是爱吧?”
“是的,我在那时,才觉自己真正爱上了他。
那个残破不堪的少年正在被一个人如此热烈地爱着,我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当尹拉德能够靠着假肢与拐杖正常活动时,他自己的崇高形貌出了只有他能听到的、刺痛灵魂的尖啸和悲鸣。
他踉踉跄跄赶到希夫林家的仪式用房间,觉列那自昨晚开始就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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