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给佛子上酒,今日乃本尊诞辰,佛子可不许推辞。”
闾丘鸣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调笑意味极浓。
贺寂霖知道闾丘鸣在为难自己,他看着满盏的酒,起身道:“三十年前的今日,尊主之母忍痛完成了诞下新生命的壮举,贫僧实在敬佩,这酒,贫僧敬这位女施主。”
言罢,将杯中之酒洒在案前,告慰亡灵。
闾丘鸣神色阴晴不定。
“起舞。”
他吩咐一声,立刻便有舞姬袅袅上来,袖染香粉,令人神思恍惚,迷醉其间。
稍许,舞姬们停舞,自发到宾客案前斟酒,宾客们来者不拒,将舞姬纳入怀中,亵玩起来。
一位身段极好、美艳妖娆的舞姬行至贺寂霖身边,伸出柔荑为他斟酒,并递至面前。
贺寂霖不为所动,神色漠然。
舞姬美目潋滟,见贺寂霖生得秀致无双,便情心怦动,放下酒杯,软软地向贺寂霖倚靠而去。
贺寂霖“腾”
地一下站起身来。
满座皆惊异地看着他。
他低垂光亮的脑袋,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贫僧每日这个时辰都要修行,这便回去了,还请施主见谅,此乃贫僧所赠贺礼,望施主笑纳。”
他边说边拿出一样东西。
闾丘鸣愣了愣,阻止了身边的随从,竟亲自从台阶上走下来,行至贺寂霖面前,“这是何物?”
贺寂霖淡道:“不过是闲时拙作,只是它跟随贫僧多年,受佛法洗礼,已非寻常木雕,可宁心静气,当安神之用。”
闾丘鸣接过小而精致的木雕,只见那仙鹤栩栩如生,仿若欲从他掌心腾飞而起,且触手温滑圆润,又有一股清凉之意透入心扉,实乃佳品。
他看着面前光风霁月之人,心神恍惚。
他其实从未过过生辰,此次设了生辰宴,不过是为了侮辱正道代表佛子,可他未曾想过这人竟然还准备了礼物。
“既然佛子有事在身,那本尊便不打扰了,还要多谢佛子赠予。”
闾丘鸣本来也对贺寂霖无甚恶感,只是立场不同罢了,他也非不讲道理之人,既然佛子真心送上贺礼,他也不愿再为难他,否则便落了下乘。
贺寂霖稍稍行礼,便翩然离去。
闾丘鸣看着他锃亮的脑袋,掌心握着那枚木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贺寂霖回到屋中,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暗自庆幸自己成功解决这一难题,并博得了魔主的一丢丢好感。
因为这几日初临异世,再加上面临生死考验,他的精神极度紧张,如今放松下来,竟再也不想坐起,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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