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宁国府这边也添了一桩喜事。
是那贾氏一门的族长、宁国府的当家人贾珍的妻妹尤二姐,与贾家学塾的司塾贾代儒的孙子贾瑞缔结良缘,正可谓是亲上做亲。
贾瑞跟尤二姐走在一起了?乍一听出人意外,细说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门亲事乃是贾蓉撮合,贾珍亲自做媒,贾瑞欢天喜地求来的。
原来,年初贾蓉撺掇贾琏偷取尤二姐失败后,仍未死心。
再加上尤二姐自她母亲尤老娘病逝后,常常哭诉终身无依,要贾珍对她负责。
那贾珍不过是,只为片刻欢愉,并没有娶她做二房的心思。
被二姐缠不过,便松了口,说会为她找个可靠的人家嫁出去,并叫贾蓉留意着,有无合适他二姨的人选。
贾蓉头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他的好哥们贾蔷。
但那贾蔷彼时刚与龄官成双对,蜜里调油似的。
他怕龄官伤心,不敢应承这事。
贾蓉也仔细想了想,按辈分来说,他们得管尤二姐叫姨娘呢!
确实不太合适。
偏偏这时,家塾里太爷的孙子贾瑞来宁国府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撞见了尤二姐。
尤二姐本就生得如同娇花嫩柳一般,那贾瑞老光棍一个,见了她如见了天仙一般,魂儿都被勾走了。
于是,他老毛病又犯了。
偷偷逃出酒席,在路径上堵住尤二姐,也不管吓不吓人,就拉着人家倾诉衷肠。
此事恰好被贾蓉看见了,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贾蓉故意跳出来,撞破贾瑞的好事。
尤二姐见有人来,羞得面色通红,早就穿花度柳地跑开了。
这里贾瑞百般央求,贾蓉只抓着他不放:“好你个瑞大叔,竟然在此调戏我二姨。
如今被我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跟我去见老太太!”
“好侄儿,人赃并获不是这样用的——”
贾瑞早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道,“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偶然见到你二姨,打个招呼而已。
你别乱嚷……”
恰好此时有人走来,贾蓉不得已放开他,贾瑞眼瞅着他不防,一溜烟儿地跑了。
然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这天难得学里放假,贾瑞正被他爷爷拘束在家背书,贾蓉忽然找上门来。
瑞大爷知道他是来算旧账的,忙将他拉进自己房内,关上门道:“好侄儿,你可别乱嚷,叫我爷爷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贾蓉冷笑道:“瑞大叔还知道怕呢?可怜我二姨,平白无故被你调戏一番,这几日寻死觅活的,只说没脸见人了。
你说你把她害得苦不苦?”
贾瑞信以为真,面带愧色,后悔道:“我那日喝了两杯酒,行事莽撞了,不是有意要轻薄她的……”
见他上钩,贾蓉假意叹道:“我知道叔叔平日里是个正经人,不是有意冒犯,所以才没回老太太去。
否则,大爷此时还能有命站在这里?”
贾瑞不停向他作揖,赔笑道:“侄儿的大恩大德,我都记在心里了。
以后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也绝不退缩……”
“这些话就别说了——”
贾蓉摆摆手,脸上带着忧虑之色,“只是如今我二姨可怎么办?
她一个没没出阁的姑娘家,被你那样一吓,只觉得没脸做人了。
她说,如今摆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让她剪了头做姑子去;要么就给她一条白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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