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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今天呢?在小夏出事以后他就见到一只猫,说明了什么?他仍然不知道,他只不过是恰好能“看见”
那些东西,但对于它们的世界,他和所有看不见它们的人一样一无所知。
更何况,他并不是总能“看见”
,就像是吞噬小夏的那面镜子,在今天之前,他从未从那面镜子上发现半点异常。
在他和猫对视的当口,家里的日光灯突然电压不稳似的闪了闪,变得昏暗许多的光线让他看清了那只猫的样子。
那是一只个头很小的白猫,有着双绿得透亮的眼睛,像两颗最上乘的祖母绿。
袁北看过很多的猫,胖的,瘦的,高傲的,谄媚的,真的,假的……可被一只巴掌大的小猫震慑住还真是头一回。
“北北?看什么呢?”
不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袁北回头看去,只见他的妈妈正皱着眉头打量着他的狼狈样子。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袁北只觉得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妈妈竟然苍白得有些不似真人。
这个念头一起,他不由自主地又打了哆嗦。
直到妈妈不悦地问第二遍时,他才醒过来一般指着窗口。
可一个“猫”
字还没出口,重新看向窗台的他就发现刚才那只白猫已经踪影全无。
只有细碎的风从窗棱的缝隙里漏进来,吹得薄薄的窗帘不住颤动。
“怎么淋成这样了?你的伞呢?怎么又光着脚?把鞋穿上!
赶快去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妈妈并没有注意他的动作,却对他浑身上下的狼狈像非常不满。
一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手也没闲着,麻利地从房间里翻出一套干净衣裤。
袁北这回才跟根弹簧似的蹦了起来。
虽然不好意思承认,可是从听见妈妈声音的一刻起,他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就松懈了不少。
像他这个年龄的男孩,不管在外边怎样坚强怎样有担当,可是只要在外边受了委屈在妈妈面前都想回归成那个受保护的孩子。
袁北也不例外,从看到妈妈的一刻起他几乎要不假思索将下去的遭遇一股脑的倒出来。
可是话到了嘴边才蓦然想起,他的妈妈,中学的物理老师,是个丝毫不信鬼神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妈妈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说他能看到“那些东西”
的话。
他想过忍住不说,可是小夏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却始终徘徊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一同路过那面镜子,镜子却只吞下小夏却排斥了他,他只知道他没有能救小夏的负罪感已经要将他吞没,这样的情绪无论如何要找到一个出口。
“妈妈,你信不信镜子能吃人……”
犹豫半晌,他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了,不知为什么,明明是事实的话一经说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是骗人的。
没等到他把话说完,妈妈就忽然冲过来,把衣服往他怀里一塞后一把揪住他耳朵就往厕所里拎:“天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赶紧洗澡去!”
说完把他推进厕所,还顺便带上了门。
“在我做完饭之前把自己给我弄干净!”
袁北抱着衣服揉着发疼的耳朵,隔着一层薄薄的木门听见妈妈进厨房后里边就传来了一阵收拾食材的乒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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