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
他愣了一下,突然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泄出来“我不小,哪儿都不”
裴芷摆了他一道还清在机场被坑的债脚步愉悦,快跑两步先蹦进前边木屋的门槛,回身朝他笑“哦,那就不吧。
和我关系不大。”
谢行紧紧跟上,抿着嘴在心里诽谤迟早让你知道关系大不大。
山里很少来外人,就算有旅游的也会坐几小时车住到县城。
但对摄影好者来说,太不方便了。
还没到旺季,这种小地方不需要提前预约,到了就能要着房。
裴芷进屋张望一圈,堂屋暗沉沉的,顶头亮一盏裸露在外的灯泡,一抬头就能到木头
横梁。
天花板四边还挂着早就褪了色的彩带,将掉不掉地垂着。
堂屋后的小门连接院子,偶尔传来哗啦啦水声掺杂着当地方言。
好像跟前几年来的时候没多大差别。
裴芷让谢行等会儿,自己往屋里边喊“有人没”
半晌,从院里出来个中年妇女,袖口挽到手肘往上。
大冷的天洗什么冻得手指通红。
见着她似乎还熟悉着,一拍手“是,是拍照
来的那个”
“是呀。”
裴芷也没想着人家还能记得她,浅笑吟吟“有地方住吗我们”
她指指自己,再指谢行“两间房。”
“有空房有的是。”
山里小旅馆都是老乡家自己改的民宿,连身份证都不用出示。
定金一缴,一人换一把钥匙。
裴芷抛一把给谢行,好意提醒“车还没走远呢,现在还回县城吗”
“不回。”
他咬牙。
一人一屋,床铺带碎花儿铺得平平整整,浆洗得发白,带着太阳的味儿。
有浴室有热水,这已经是山脚下最好的住宿条件了。
裴芷稍微收拾了下行李,坐在窗边调相机,就听咚咚咚敲门声。
门一开,果然是谢行。
她扬了下眉“怎么要回县城”
“没有。”
少年脸上淌着未干的水渍,水珠子还俏生生挂在长睫上。
他一眨眼,扑簌簌往下滚。
挺别扭地问她“我那不出热水。”
裴芷抬腕表,显然习以为常“还没到时间。
八点以后供热水。”
“哦。”
还以为不出热水是他那儿单独的问题,能过来蹭个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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