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大部分失势的武家名门都会把兴趣放在艺术而不是兵法上面。
仿佛是为了对尊贵的“客人”
表示敬意,今日信长也没有佩戴任何的刀剑。
青衫纸扇虽然也是一派贵公子气,却俨然比义银的衣着略逊一筹,给足了对方面子。
然而言语之间,自然流露的“热情”
,却让武卫公子不时战栗。
或许是为了刻意维持守护的威严,信长与义银走得很慢,正好让胆大的家臣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信长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居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制止。
而义银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这就是斯波家的公子也不怎么样吗”
眼见客人走远,从最远离城门的位置飘出一句轻声抱怨。
“那是当然比咱们主公可差远了当年斯波家是什么四国守护四个国啊,全被他们给败光了沦落到今天”
旁边高瘦的武士,上去只是足轻的打扮,但说出来的“厥词”
,却是织田家的家老也未必敢胡说的。
“那主公把这个废物迎过来干嘛我们拼死拼活还不如这个小白脸”
“你懂什么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
另外一边的武士也上来插嘴。
当值站在信长侧后的汎秀莞尔一笑,只作未闻,转身跟进城去了。
对于只掌握小半个尾张的信长而言,此时斯波义银勉强算个天子,而犬山信清、岩仓信贤也的确能称为诸侯。
然而若知道日后信长扶植足利义昭对抗朝仓、浅井、本愿寺对抗,面前的这位管领后裔哪里算得上一个人物
信长随义银并列踏入大厅,延请对方先入主席之后,才坐到身侧。
余者也纷纷来到预定的位置。
“上总大人”
甫一落座,义银又忙不迭起身施礼,或许是感受到了部分织田家臣的不满,他一开始就把自己摆在下位,“织田信友为乱,家父不幸殉国,然四目之内,惟上总大人主持正义”
言未几,这位守护居然声泪俱下,形色凄然,这份伤心倒真不像是装的。
“信长惶恐”
信长先是眯着眼微笑了一下,才终于“记起来”
还要躬身还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职责所在,岂敢当武卫公谬赞”
“这”
义银有些紧张地了神色如常的信长,又扫视了一眼席下的众臣,“上总殿实在过于谦逊了自先父蒙难,义银颠沛流离,每每思及奸党横暴,至于夜不能寐。
青天当倾之际,唯上总殿首义以当天下先,靖难之恩,义银没齿不忘”
微微一顿,未及信长有所表示,义银又道“首恶虽已伏诛,然则宵小之徒犹不思悔改,今后也只能拜托上总殿守护此间正义了”
“武卫公言重了。”
信长终于又答了一句,“除魔卫道之事,信长自然义不容辞。”
“如此我就放心了”
义银擦了擦泪水,作唏嘘状,“清州信友犯上作乱,非惟家恨,亦是国仇,还望上总早日为家父雪耻啊”
台下的议论终于停了下来。
义银自以为说出了信长所想要的东西,而家臣也齐齐盯着信长。
此时只要顺水推舟,手握大义的织田家就可以师出有名,讨伐这个宿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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