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又四处张望一眼,压低了声音飞快说“我们夫人有疯症。”
说完顺着黄墙根飞快溜走了。
白菘还没转
过弯来,姨夫人
是容三夫人
白菘倒抽口气怪不得容家对公子这么好容三姑娘又使人打听他们公子呢
容三爷又夸公子学问好,又夸公子生得好,还夸公子有风骨有善心。
一百两银子搁在殷实人家那也是年的花销,容三爷无端拿出一百两银子就只给先老爷夫人做场法事,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闹了半天,容三爷是要把这么个烫手山芋嫁给他们公子受了这点恩惠就要娶个疯子的女儿那怎么能成
白菘转身就往寺外去,他得好好打听再报给公子知道
昨日官府搜山,今日香火依旧,来船往舟停在渡头,三天竺路上处处是拜香客。
荐福寺门前围聚着大批女信众,女尼守住了寺门,信众们在门口领竹签等着进寺听经求药。
白菘溜达着走到小贩摊边,他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地来的,又是家仆打扮,问那些摊主“这儿怎么这多人,还都是女人啊”
摊主搭了话头“你是外乡人罢头回来余杭游佛拜香整个三天竺就这一间是尼姑庙,这么多人排在这儿是为了听经领药的。”
“尼姑庙这么阔气呢这么多人都有药领”
“是容家在舍药,舍三天”
“舍三天药这么富贵”
白菘买了摊主一碗八宝茶,又要一碟子干丝配茶吃。
“你们外地不知道,我在这儿卖茶有年头了,容家年年都舍,舍了十三四年了,说是给家里的女眷祈福求寿的。”
“他家的女眷身子不好”
这句把后头的话给引出来了,昨夜里那么大的阵仗,容家姑娘还把净尘师太带下了山,就是家里的女眷突发急症。
净尘师太一晚上就又回来讲经了
白菘越听越信,还有什么急症一个晚上就能好不就是疯病嘛
乡下疯妇也是一阵阵发病,特别是春日油菜花开的时候。
那摊主又说“好像前两年也有一回夜里急症发作,我呐这求来求去寿数也难长。”
一旁施茶水的大娘听了,狠狠啐了摊主一口“烂口烂舌你个嚼蛆吞粪的”
“我女儿就是吃了容家的安产保命丹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药我舍不起,发了愿年年在这三天竺路上舍三日的茶水,当着菩萨你敢咒好人寿不好,也不怕打雷劈死你”
白菘被骂得摸了摸鼻子,容三姑娘人品是好,可人品再好那也不成呐。
他又打听了一圈,越打听越觉得事关重大,要是容三爷一提,公子答应了,那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他跑了一头一脸的汗回去,芦菔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叫你拿个点心,这会儿都该摆斋饭了,你跑西天化缘去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白菘瞪了芦菔一眼,“出大事儿了”
“大事什么大事”
白菘伸头张了眼禅房中正端坐抄经的沈聿,凑到芦菔
耳边“容三爷的正室夫人,是个是个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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