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你捎过来?”
朱獾揣进字条在手心,问蛋儿。
蛋儿笑着回答:“他不让我说。”
朱獾再字条,字体为工整小楷,隽秀中有一份飘逸,和那张贴在大樟树上的拆迁告示同一笔法。
可那张拆迁告示自己亲爹说是他所贴。
如果字条是他所写,没必要让蛋儿这样神神秘秘来传递,该说的话昨天傍晚山洞里面当面已经说得清清楚楚。
难不成是那个玉树临风?如果是他,那他一定刚刚获知了最新信息,才让蛋儿这么急来传字条。
但他的笔法怎么和自己亲爹的笔法一模一样?他也师从过朱先生?他如果师从过朱先生,那他也是老宅人。
蛋儿带来的那张字条字面上的意思朱獾十分明了,“以静制动”
,和自己亲爹、蓝玉柳说的做“卯”
和“猫着”
一个意思,她也准备先不主动出击,情况再伺机而动。
“有备无患”
,是提醒朱獾要做好相关准备,未雨绸缪,打有准备之仗。
字条的笔迹却是让朱獾思索了好久,写这张字条的人到底是谁?问蛋儿?蛋儿刚才不说,肯定不会再说,他虽然心智弱,但讲诚信,打死他不会违背承诺。
写这张字条的人到底什么意思?这样的两句话有必要让蛋儿以这样的方法进行传递吗?小题大做?故弄玄虚?还是另有深意?朱獾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有然,干脆不想,问蛋儿:“外面吵吵嚷嚷做什么?”
朱獾刚才一出自己家的门就听到一片嘈杂声,可院子里明明一个人也没有。
蛋儿女孩子一样一双白皙小巧的手一只拉起朱獾的手一只指向老宅外,好的一双眼睛里充满兴奋,兴奋得说话变得结巴:“钱,钱,分、分、分钱、分钱呢。”
“分钱?谁分钱?分谁钱?有什么钱可以分?”
朱獾和大多数人一样,听到钱免不了心情激动,连珠炮问蛋儿的同时拉起他的手往老宅大门口跑。
蛋儿边跑边回应朱獾,嘴上不再结巴,利落地道:“黄秋葵分钱,大樟树下分钱,家家户户都有份,我娘刚领回了家。”
“她分钱?”
朱獾停下脚步,蛋儿没留意朱獾突然停下,来不及止步,一个趔趄撞上朱獾,撞朱獾摔倒在老宅大门的门槛上。
马夜叉正手揣一大叠花花绿绿的钞票笑容灿烂返回老宅,一左一右跟着的蓝玉柳和鲁欢同样笑得灿烂,见朱獾摔倒在门槛上,三个人笑得更加灿烂。
朱獾本来听蛋儿说黄秋葵在大樟树分钱心中不爽,这下更加不爽,干脆横卧在门槛上不动,眼睛望向大樟树。
大樟树下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乡邻,弯腰扑在几张八仙桌前签字领钱,黄秋葵带来的那些人确认后点钱给乡邻。
“起来,你不要脸我们要脸。”
马夜叉过来踢了朱獾一脚,朱獾都没她一眼,继续卧在门槛上张望大樟树下的黄秋葵。
一开始,朱獾没到黄秋葵,现在到她从大樟树的另一面转出来,脸上的笑容比马夜叉还要灿烂,心中的那一股子不爽居然荡然无存,反而有些窃喜。
马夜叉踢朱獾骂朱獾,朱獾毫不在意,跟个耍无赖的泼妇一般卧在老宅门槛上哭闹起来:“你踢吧你骂吧,我知道我给你丢了脸,我没有人家好,我没有人家有能耐,我好吃懒做,我八仙一个。”
“唉,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现世生下你这么个八仙?好好好,你躺着吧,有本事你一直这样躺着,永远不要起来。”
马夜叉骂骂咧咧返回大樟树下,蓝玉柳和鲁欢没有劝马夜叉没有劝朱獾,跟随马夜叉返回大樟树下,蛋儿站在门槛内想跨过朱獾的身体出去,两只脚一左一右抬了好几次不敢迈过去。
那些领了钱的老宅人见朱獾横卧在门槛上,摇头叹息一会后转向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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