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沉声道:“不良人皆不畏死,难道独我畏死?”
两人慌忙起身,道:“属下并非此意,实是忧心校尉有碍,众人将再次群龙无首……”
“勿复此言。”
萧砚摆了摆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欲谋大业,怎能如此畏手畏脚?”
两人有些羞愧,眼前少年几乎比他们小了一轮,却胆色如此逼人。
言罢,萧砚也不再相谈此事,令人将朱汉宾的幕僚唤了进来。
“校尉。”
那幕僚弓着腰,脸上笑得褶子显出来,分外恭敬。
“这几日劳苦丘先生了。”
那姓“丘”
的幕僚受宠若惊,道:“皆是校尉算无遗策,卑职并不觉苦。”
付暗与刘成一左一右站在厅上,环胸注视着他。
“这两日,奉校尉之命,卑职已清点出曹州的户册、财政、府库存余等等……”
“其中,共计民户一万三千两百二十五户,耕地四千余顷。
府库存余两万两千多斛粟米、九千余匹绢、三千多缗钱币,另有铁铠七百四十三件,皮甲若干,兵器万件……”
幕僚从怀中摸出小册,站在那里洋洋洒洒的念了许久,才终于让萧砚知晓了诺大个曹州的底细。
整个曹州辖境内,除此之外,还有大小铁矿三座、左城内有铁匠铺十余处……
“钱粮是否太少了些。”
萧砚沉吟道:“一万多户人,可得近十万民吧?如何征税的?”
幕僚脸色发白,慌忙解释道:“校尉有所不知,陛下早有敕诏,大梁境内只征两税,即地税与户税。
大梁制下、曹州平均每户每年应缴粟米三斛、绢四匹、钱三百文。
但每年秋收过后,五成都需押至汴梁,以供中枢……”
然后,他又补充道:“州府库内本不止这点存余,但刺史于节日时还需给州内牙兵发赏,年年如此,府库有此存余已是不易了……”
萧砚明白过来了。
朱温是有削藩的想法的,彼时的大唐,各路藩镇兵强马壮,以致边镇强而中枢弱。
现下,钱粮皆入京城,足以让他供养足以吊打各路诸侯的汴梁禁军。
养禁军是很费钱的。
();() 而这税看起来挺多,但实则分到每户也不一样,且最重要的一点,与天下其他各诸侯比起来,特别是与北面李克用相比,朱温已是难得的爱民如子了。
其他各诸侯收的税多,可经不住中原地多人多,这税一起聚在汴梁,便是极其庞大的一笔钱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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