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说德贵人还未起身,便也干脆不叫乾清宫的人来拿了,只在炉子上煨着,待一个时辰后再派人亲自送去,想来正赶上德贵人起身。
膳房这一遭儿弄得声势浩大的,没一会儿的工夫,满后宫的都知道这位德贵人被万岁爷看重极了的。
后宫众人原就见不得谁这样受宠呢,更别说今儿她们还尽挨了万岁爷训斥,相较之下心中更是不服,恼的恼,咬着被角儿哭的哭,一片愁云惨淡。
苏纳喇姑原还想着领一道滋补汤水给玉琭送去呢,也是替太皇太后娘娘去看看人。
太皇太后可是将玉琭当亲闺女疼着,虽知康熙爷喜欢,但想着怎么着也得将玉琭再留段时日,谁道得了这消息也不必去了,明儿一早直接等着这新晋的德贵人请安便是了。
“怎么样?可瞧见玉琭了?说来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帝合该事一了便将玉琭送来给哀家瞧瞧的,谁道这样的急,还把人藏得这样紧,也不怕人笑话的!”
太皇太后娘娘正看着大格格识字呢,见苏麻喇姑回来了,便先叫玉竹伺候着大格格,她带着苏麻喇姑在廊下站一会子,望着外头的挂了冰雪的枝头倒也漂亮。
苏麻喇姑笑着摇头,给娘娘拢了拢身上厚实的紫貂裘披风:“奴婢没能见着,听说德贵人正歇呢,这会子还起不来身,万岁爷心疼着,也不叫德贵人走了,就这么住在了昭仁殿里。”
“胡闹!”
太皇太后娘娘忍不住蹙眉训斥一句,这话倒不是恼玉琭不知规矩体统,只是恼康熙爷不懂事儿着。
一来不该白日里孟浪,二来不该将自个儿房里的事儿弄得人尽皆知,若是寻常人家就罢了,当家老爷想疼谁便疼谁去,任下头的丫头们闹也闹不大,可后宫岂能同后院儿相提并论!
上午玉琭吃亏,就是因为康熙爷疼玉琭疼得逾矩了,这才招致嫉妒祸患。
眼下又明晃晃的宠着,这以后还叫玉琭怎么在后宫同人相处,即便存了给人撑腰的心思,也得看看以玉琭眼下的身份能不能撑得起这份宠爱,康熙爷总不能日日将玉琭拴在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但凡稍有疏忽,便叫人有机可趁。
这哪儿是疼玉琭,这是害玉琭呢!
太皇太后娘娘不由得轻叹,她当年也是从嫔妃一路走来的,知后宫算计倾轧中的凶险,也知帝王最是无情多情,兜兜转转,只怕最后伤的玉琭自己。
她跟前儿好不容易有个可心的孩子陪着,着实不愿瞧着玉琭早早香消玉殒。
“不知永和宫几时才能准备得好?实在不成,待玉琭明儿来,便让她先暂住在哀家的慈宁宫中,白日里皇帝若想见便叫他们见去,夜里可不能再失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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