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斯燃病殃殃的斜躺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搭在沙发的另一头,手里攥着个白色帕子,见她过来眉头一紧,本来难看的脸色愈发沉冷起来。
“谁让她进来的?”
他的目光看的管家一个激灵,吓得立刻低下了头。
冯鹿野径自走过来,瞥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坐在旁边哭得伤心欲绝的谭邵美,缓着声音道,“阿姨,这是怎么了?”
“小鹿……”
谭邵美哭得伤心,一边拿手帕擦泪一边抽抽搭搭的握着她的手,道,“阿燃他又咳血了,医生说如果再不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他可能随时……随时……”
冯鹿野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美眸静静扫了一圈,大概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将包里的药拿出来,又去倒了杯水递到男人面前,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开口。
“吃了。”
贺斯燃连看都没看她,轻咳了两声,冷冷道,“出去。”
冯鹿野强忍着没发火,温凉的小脸儿好看异常,她勾了勾唇,却并无笑意,“又要我喂你吗?贺斯燃,我还没说你可以死呢,你就这么自暴自弃?”
不知是被她的话气到了还是怎么,贺斯燃抖着肩膀又猛地咳了几下,一双黑眸看向她时冷的不像话,“冯鹿野,你以为你是谁?能不能别这么犯贱?”
“阿燃!”
谭邵美轻声呵止他。
冯鹿野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下一秒猛地将药和水灌到他嘴里,动作蛮横的不像话,和那日在包厢时一模一样,谭邵美见状吓了一跳,想要制止,却发现无从下手,只得担忧又心疼的看着。
贺斯燃被她灌得猝不及防,水淹进嗓子里猛地咳了出来,这一次咳的前所未有的激烈,好半晌才缓过来。
冯鹿野垂眸看见他拿的手帕上新增的鲜红刺目的血,心脏猛地收紧,手脚冰凉的愣在原地。
谭邵美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住贺斯燃,一下子哭得更凶了。
过了好半晌男人才平息下来,勉强撑着身子靠在沙发上,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却十分淡漠,这种淡漠像是毫无生气,更让冯鹿野难受。
他姿态随意的倾在沙发上,淡淡道,“有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想救我还是害我,只是看到你就够让我累了,冯鹿野,我不想死之前还被恶心,算我求你,离我远点。”
“算我求你,离我远点。”
这句话再次化为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冯鹿野心上,胸腔深处那颗锻造了六年、原以为早就刀枪不入的心脏,却在他这里软的一塌糊涂,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溃不成军。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贺斯燃对自己表达厌恶了,好像见到他的每一次都不会例外,自从他被接回来,她便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甚至都来不及去想,贺斯燃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即便他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她,那对一个陌生人都不会有如此大敌意的他为何会这么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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