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道学先生而言,好生钻研经义才是正经事儿,不料李惟俭偏偏靠着邪门歪道发了迹。
非但赚得百万家财,更是得了圣人青眼,这让贾政有些挂不住脸。
是以正事儿说过,便将李惟俭打发了出去。
这一日阖府不见烟火气,吃食也是昨日厨房预备下的点心,与金陵风俗相同,京师在清明前一日便开始寒食。
又过一日,赶上清明,却是贾府的大日子。
这日阖府的乘了车马去到城外祭拜祖坟,转天宁荣二府又各自祭拜了家中祖先,这清明节才算过去。
李惟俭见了大姐姐李纨一遭,可怜李纨红肿了一双眼睛,看着又憔悴了几分。
贾珠算算才过世三年,李惟俭这会子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若是小门小户的也就罢了,此时风气比照大顺开国时自然要开放了不少。
北地京师还算保守,江南各地风气几乎恢复了明末情形。
此时江南各地女子尚‘妖服’,水田衣、百衲衣只是寻常,那袖大过膝,袄长掩裙的怪异衣裳比比皆是。
大顺开国时礼制恢复,百多年过去如今复又崩乱。
早前女子出行必‘拥蔽其面’,到如今‘粲粲彼姝,露妆行路,而听经礼忏,入山宿寺,秽德彰闻’。
江南女子四下结社,抛头露面,乃至留宿寺庙。
更有甚者干脆在外头养了面首!
若李纨嫁在江南,只怕便没这般形同槁木死灰的情形了。
李惟俭暂且不知如何劝慰,便将此事先行搁置了。
待清明过后,李惟俭便忙碌了起来。
这日一早,李惟俭便早早到了内府,会同镇国公、理国公、北静王、南安王家中的管家,将那股子过了户。
两位国公买下了三十万股子,北静王最豪气,径直入手五十万,南安王极为谨慎,只入手了十五万,再算上贾家三万、薛家九万,只一日光景李惟俭便有了百万两银钱的身家!
李惟俭面上不显,心中极为熨帖。
自下得茅山来一年半有余,如今可算是有了些家底儿。
出得内府,与几位管事辞别,李惟俭正要翻身上马,忽见一熟悉身形带着随从笑吟吟而来。
“咦?周长史?”
周安笑着颔首:“复生莫怪,早间王爷有旁的吩咐,这才耽搁了时间。
还好时辰还早,不如……咱们今日便过户?”
“好说,学生但听周长史之言。”
那周安笑吟吟虚指点了点李惟俭,说道:“本官极为欣赏复生啊,能屈能伸,又有真才实学,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复生来日必有個好前程。
来呀,”
周安招呼一声,便有一太监捧着黑檀木的匣子上前,周安接过来转手递给李惟俭:“复生点验一番,看看可对。”
李惟俭接过,笑道:“学生哪里敢信不过周长史?”
“诶?”
周长史道:“生意归生意嘛,事涉十万两银钱,总要当面点算清楚才是。”
十万两?李惟俭面上笑容不变,心中已开始骂娘。
三十万股子原价可是三十万两,这十万两分明是来割他李惟俭的肉啊。
他细细思量,忠顺王有何底气来割自己的肉?算算不外乎两条,一则是那买来的秀才;二则是指使丁家兄弟出首。
可这二者顶多能坏了李惟俭的名声,根本就查不到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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