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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哭得很伤心,感觉有被冒犯到。
身为县令幕宾,陈济元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落得这般下场。
找到那家瓷窑,里里外外一遍,回头跟县令大致说一声,如此简单的任务,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陈济元很想不通。
黄文锦更想不通,石桥村的那家瓷窑难道是龙潭虎穴为何一个简简单单的刺探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陈济元这模样不像是任务失败,反倒像被捉奸在床。
“县尊,明公”
陈济元伏地大哭,奋力睁大那双肿得只剩两条缝的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不但没有引来黄文锦的怜悯,反而更嫌弃了。
怎么都像一只成了精的猪啊。
“说吧,究竟怎么了难不成你的行迹暴露,被村民打成这般模样了”
黄文锦淡淡地道。
“非也,是马蜂”
陈济元顿时心虚了。
黄文锦愕然,接着冷笑,心中对陈济元愈发不满了。
虽然他只是个七品县令,但毕竟是正经的文官,当官最重要的是体面,说话也好,做事也好,四平八稳波澜不惊地做了,才是最得体的,而陈济元搞成这个狼狈样子,无论失败的理由是什么,在黄文锦心里首先便给他扣了二十分。
“明公,那石桥村实是险恶之地,晚生在瓷窑附近打探数日,原本很顺利的,甚至一度接近瓷窑内部,不料昨夜不知为何,一个硕大无比的马蜂窝从天而降,晚生未曾提防,遂饮恨而归。”
陈济元哭道。
黄文锦仰天叹息,说了那么多,仍然是个撸瑟
“贡瓷之事,要尽早消断,勿使生患。”
黄文锦担忧地道“若真被长安定为贡瓷,我青城县每年的赋税都交不上了。”
陈济元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哎呀呀的叫。
黄文锦面无表情着他,心里默默再给他扣了十分。
“明公,晚生在石桥村虽无所得,但这几日晚生借宿邻村,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石桥村瓷窑的消息。”
“什么消息”
“石桥村瓷窑一位守窑的老人,名叫徐憨,前些日莫名死在瓷窑里了。”
黄文锦心头一动,捋须沉吟不语。
陈济元接着道“关于这个徐憨的死因,邻村的说法很多,大多是道听途说,有的说是半夜突然犯病,有的说是被滑落的山石砸死,还有的说是被翠江村的刁民所害死因虽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个人确实死了。”
黄文锦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明公,无论那个叫徐憨的人是死于什么,终归是在瓷窑里死的,瓷窑里死了人,这可是命案,瓷窑怎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开下去”
黄文锦明白了。
这个叫徐憨的人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徐憨的死正巧合了他的心思,也给了他充足的关封瓷窑的理由,瓷窑被封了,贡瓷一事自然烟消云散,完美掐断。
心里再三权衡了几遍,黄文锦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很完美,对下面的村民能交代得过去,对甄官署的官员也交代得过去,毕竟牵扯了命案,县衙查封是天经地义的。
“你在家歇息两日,消肿后再去走访一下徐憨的家人亲眷,把这桩命案钉实了,本官便下令封停石桥村的瓷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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