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还小,指不上,里里外外的就指着二爷一个人呢,二爷忙些也是有的。”
王熙凤只兀自流泪,平儿看着她的面色,犹豫着道:“二爷身边没有仔细人,奶奶若是不放心,不若送些汤水衣裳的出去,也是奶奶贤惠的意思。”
王熙凤却拧着,“他那日那个样子,你不是没看见,难道还要我求着他不成!
你要担心,你便去,我是不干涉你们的。”
这话说的诛心,平儿也不敢就答应着。
知道她这是拉不下脸,真这样叫了贾琏回来,也是一样的吵闹,只能再想了旁的法子来。
平儿低头想了一会儿,方慢慢开口:“说来前些时日赵嬷嬷进来,替她儿子寻差事。
奶奶不若叫了她来问问,便是看着二爷的面子上,给她安排了便是,也省的她那样大的年纪了,还成日的来回跑,看着可怜的很。”
王熙凤头上垂下来的米珠微微动了动,没有说话。
平儿伺候她这么些年,如何不了解。
忙起来打了水,伺候着她重新梳洗了,才传了饭来。
哄着她吃过,又伺候着漱了口,王熙凤才低声问了一句,“你见过她那两个儿子没有?”
赵嬷嬷便在荣府后面几排小院住着,听说王熙凤请她说话,抬脚便来了。
进了屋里,酒席已置办好了,王熙凤正在上首坐着,她忙上前磕头。
不待她磕下去,已被平儿搀住了。
就听那位琏二奶奶在上面笑着开口,“妈妈常日不来的,好容易来一回还做这样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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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平儿,快请妈妈入座。”
赵嬷嬷哪里敢就坐,忙就推辞,平儿却不容她说话,直接把她按在座位上。
赵嬷嬷还要起来,王熙凤便道:“妈妈且坐着吧。
您奶大了二爷,在老太太面前还有个座儿呢,更何况是在我这里。”
赵嬷嬷拗不过,便惶恐着坐了。
王熙凤看她一眼,也在她上首坐了,只平儿在一旁伺候。
赵嬷嬷看这架势,心头微动,便见王熙凤已端起酒杯,“妈妈尽心看顾了二爷一场,如今原该我们尽孝的时候,倒叫妈妈来跑一趟,是我们的不是了。”
赵嬷嬷哪里敢领,忙站起来,“奶奶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王熙凤饮尽了杯中酒,示意赵嬷嬷只管坐下,“这会子不过咱们娘儿们,哪里有那些字规矩,妈妈自在些才好。”
赵嬷嬷多聪明的,心里面已经隐约有些想头,便也饮尽了杯中酒,将酒盅放下。
“这也是在奶奶这里,我才敢说,咱们二爷最是个心软的,只是嘴上不会说话。
又是个好一阵儿,歹一阵儿的,倒是要请奶奶多担待一些。”
“奶奶把我当个人的,我便也托个大。
他要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奶奶同我说了,我也能替她描补描补。
可不能生了气,憋在心里,才是大忌,最伤感情的……”
那位赵嬷嬷是最会说话的,一场酒席倒是宾主尽欢。
直吃了一个多时辰,平儿才将赵嬷嬷送出来。
她喝得不少,又招呼了个小丫头子扶着,看着好好的走了,平儿才要回去,便见贾琏拐进院子,急急的走进来。
她忙唤了一声,抬脚就迎过去。
王熙凤在里面听见了,先是一喜,在镜中左右看了看,见并无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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