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赘似乎很怕这窦衷,说完这句话后,就想要往旁边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哟呵,这不是赵家的白面赘婿吗?竟屈尊来我们东市了,何不在家好好歇着?”
窦衷一脸猥琐地笑着,身边那几个干瘦的市卒跟着笑了起来,更对着淳于赘说起了不堪的下流话。
“听说赵家小娘与本官差不多胖啊,淳于兄弟在榻上可能受得住?今日一定要去买一只老鳖补一补。”
“一只老鳖哪里够,起码得三只,三只才能管用!”
市卒甲笑道。
“听说那羊宝最是滋补,也可以加些羊宝。”
市卒乙猥琐地笑道。
“赵家的事情用不着我等费事啦,我来看看淳于小兄嫁过去后,有没有长肉!”
窦衷说罢就一脸坏笑地伸出了手,竟然要去撩淳于赘袍服的下摆!
淳于赘脸色苍白地连连往后退,但却被那几个市卒给挡住了去路。
樊千秋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恶寒,想来这小兄弟平时没少受他们欺辱。
若是一般的调笑打闹也就罢了,窦衷那张满是油腻的胖脸上分明了有一种欲望。
大汉风行龙阳之好,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樊千秋不想惹事,但是若放任好友被辱,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顾不得思考太多,他一个箭步跨出了棺肆,伸出了右手一把钳住了窦衷的脏手。
接着,粗壮的左手一挥,直接就把那几个麻杆一样的市卒逼退了。
淳于赘也算机灵,借着这机就躲到了草棚里。
直到这个时候,樊千秋才现这具身体的好处,那就是有把子穷力气,看来这是做石棺练出来的吧。
他心中又喜又怒,不由得就加大了手上的力量,这肥头大耳的窦衷吃痛不行,立刻就龇牙咧嘴起来。
“樊大!
你这是要作甚!
多管什么闲事,还不快将本官放开,想去犴室坐坐吗?!”
窦衷厉声叫道。
犴室就是东市和西市自设的牢房,虽然规矩没有诏狱那么多,却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樊千秋的气也出了,暴起的怒意逐渐散去,于是就松开了手。
窦衷和钱万年一样,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死人的,不用着急和死人做计较?
“窦使君,小人孟浪了,但窦使君方才言行也欠妥吧,毕竟淳于赘已入赘赵家了……”
樊千秋压低了声音,隐隐流露出威胁的意思。
他不知道赵家有什么势力,但能找到淳于赘这样一个赘婿,一定颇有家訾,想来可以让窦衷有所收敛和忌惮。
果然,樊千秋话音刚落,窦衷的脸色就变了,他干咳了两声,又挥手屏退几个狗腿,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
“今日的日头莫不是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憨子还能说出这么机灵的话,真是石头开窍啊!”
窦衷阴鸷地笑道。
“我等再如何开窍,也不逃不出窦使君的五指山。”
樊千秋压抑着内心的厌恶笑道。
“不与你们这些卑鄙之人多言,我是来找你收今年的市租的!”
窦衷大手一挥,就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竹牍。
樊千秋的头立刻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他忘了自己这还有一笔市租要交。
不是都说大汉比暴秦温和吗,为何这税还是那么多?简直没有一条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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