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
不等仆役回答,乔七命撸起袖子就吩咐:“热水,热毛巾。”
说完,大步冲了进去。
李妍抱着他的药箱,也跟在后面。
她从黎仲身旁擦过时,回眸望了他一眼。
这个十九岁的黎家二少爷,依旧从容淡定。
他不着急,只低头想了想,安静站在门口,直到热水被端来,才走进屋里,端着盆子站在乔七命身后,不问也不打扰。
就和昨夜一样,始终置身事外。
李妍瞧着床上被乔七命用银针封了七八个穴道的李姨娘,在看看面色凝重的乔七命:“如何?”
乔七命出口气,手捏着下巴上一嘬小胡子,轻哼了一声:“问题不是很大。”
“不是很大是多大?”
李妍心里埋汰他。
事情如此紧急,他还闲的没事卖关子。
乔七命眼睛在黎仲身上扫了下,又看看李妍,这才说:“临时带来的药箱里面东西有限,这病起的急,救得也及时,只是要醒来,少说也得下针十天半个月。”
话音刚落,就听院子里有咳咳的声音。
黎夫人被黎修搀扶,五月天里披着一件厚袄子,艰难迈过门槛。
她脸色不佳,病态明显:“乔大夫,她……可还好?”
乔七命摇摇头,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一遍。
这个过程里,李妍一直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黎仲自始至终沉稳淡然,一点不着急。
而黎夫人看起来是真得着急,她急火攻心,咳的厉害,乔七命还给她把了下脉。
收手后,轻轻摇头示意。
人会演戏,脉象不会,乔七命的意思是,她的着急是假的,演的。
屋里最后一个人是黎修,他蹙眉搀扶着黎夫人,看起来并不怎么关心李姨娘,目光倒是一直落在李妍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李妍全当没看见。
她只觉得如黎家这般高门大户,人情之间竟这般漠然。
最有权利的四个人都在这屋里,一个躺着,一个咳血快咳死了,还有两个小辈,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急切。
片刻之后,黎夫人才叹口气:“那就有劳乔大夫,将李姨娘带回医馆去。”
她分外惆怅,“我自知时日无多,两个孩子都尚未能独当一面,如此情况下的黎家,不能没有她。”
乔七命不拆穿她,附和道:“那就请备马车,让乔某人将她带回医治,不出一个月,定能痊愈归来。”
直到众人七手八脚将李姨娘抬进马车里,李妍这才站在屋檐下问:“你准备把她送哪里去?真要拉回黑市?”
“那定然是万万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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