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回以他一个‘你想怎么办’的眼神。
温南星指指隔壁那家亮着灯牌的旅馆,意思很明确,住一晚吧。
他没忘记岑黎手上负着伤。
还气着了。
可实际上,在从马路对面走到便利店的时候,岑黎心里的气就已经消了。
再换一种说法,他压根没气,不过就是担心温南星一个人天南地北跑来的安全问题。
毕竟温南星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如果不是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偷摸跑来的话,他会更欢心。
旅馆亮灯的牌子就在眼前忽闪忽闪,接触不良一般,算不上什么好住所,但能够给雨夜无家可归的人一个落脚的地方。
“走。”
岑黎面无表情迈步,但却是跟在温南星步子之后。
装模做样,蔫坏。
小雨一时半刻停不了,出便利店前,岑黎顺手买了把伞,接着撑起,倾斜。
像极了一位恪守职责的随行保镖。
就算是小镇也有夜生活,比如接近十点半的街道,烧烤摊上依旧有喝酒碰杯谈天说地的畅聊声。
再比如这时候有位‘卖火柴的小男孩’,围着他们俩一个劲地推销:“哥哥,买一束花吧,买一束漂亮的花吧。”
至于为什么是卖伞而是卖花,也许是独属雨夜一种的氛围。
就像他们玩乐器的经常被人说:理想能当饭吃吗?
看着那一枝枝包装精美的花束,岑黎莫名不爽,他刚才分明听见小男孩对着另一对打伞的小情侣说的是‘买一束花送给漂亮的姐姐吧’。
到他们这儿,漂亮‘姐姐’成了漂亮花。
也不能算作送礼了,只是单纯地想让他俩买下最后两束花而已。
所以区别就是——他们是同性情侣,而那对是异性。
温南星倒是没注意这一个小插曲,他现在关心的是一会儿的住宿,关心旅馆会不会满员,是应该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进行思想斗争半分钟,手心蓦地被塞进来两束花。
嫣红,挂着小雨珠的玫瑰。
温南星带着疑惑望向他。
岑黎解释:“最后两朵,让他早点回家。”
小男孩收了钱,没回家,反而是一溜烟跑进了隔壁马上准备歇业的文具店,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宁可自己淋雨,也要保护怀里崭新的那只文具盒。
“……”
那么只能改口了,岑黎咳嗽一声,“送你的。”
温南星接过两束火红,比炭烤炉上的火苗都炽热:“哦。”
就哦?
岑黎:“。”
花型呈高杯状,殷红色卷边盛开,似是象征风情与高傲。
嗅了嗅花苞清浅的香味,温南星仰头笑:“谢谢,我喜欢。”
岑黎眼观鼻鼻观心。
还有什么可生气的,面对这样一张明灿的脸,你好意思不做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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