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婆死了,就只剩孙氏,眼下他只能审孙氏了。
他侧身道“陈暮。”
正此时,“嗙”
地一声,秦义冒雨赶来,打断了贺凛原要吩咐陈暮的话,大喘着气道“贺大人你怎在这儿,属下寻你半天了”
贺凛皱眉“何事”
“主子他在玺园等您,有要事相谈,请您务必去一趟。”
贺凛扯了扯嘴角,心有怒气,当下再要紧的事,能紧得过他这桩吗
但他确实得见陆九霄一面,是以思忖一瞬,他便迅速行至门外。
马车辘辘,往玺园的方向去。
半个时辰前,尹忠领了吩咐前往侯府。
陆九霄望着这愈来愈大的雨势,负手立在窗前,背在身后的手转着扇子,速度之快,仅能瞧见扇柄的影子在他指尖打转。
他的心烦意乱足以窥见。
男人嘴角紧抿,方才她那模样,许是要哭了。
她与弄巧同住一屋,以她的性子,定是要寻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哭
如此大的雨,也不知道她蹲在哪个犄角旮旯。
陆九霄愈想愈闷得慌,“啪”
地一声,烦躁地将折扇丢在小几上。
正此时,“吱呀”
一声,雕花门被推开,秦义匆匆道“主子,高参军醒了。”
陆九霄身形几乎是怔了一瞬,当即提步往外走。
其间撞上了正端茶而来的茴香,茴香欲要拦住他问上一问,却险些被陆九霄撞翻了茶。
她只好愣愣瞧着他出了百戏楼,乘车离去。
一路大雨如注,夜色冗沉。
陆九霄下了马车,踱步往西厢房去。
此时廊下一片亮堂,纤云挑灯候在青苔石阶上,见他来,才三言两语将高寻醒来的前后之事说了个大概。
高寻初醒,开口要见的便是贺凛。
陆九霄只身进到放置高寻的这间密室,原本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的人此时正虚虚靠在枕上,面黄肌瘦,当年可持长剑的手,如枯柴一般。
见到熟悉的面孔,高寻直起身,虚弱道“陆世子”
五年过去,那个乖戾的少年已然长成这个模样,他一时竟有些感慨。
“陆世子,属下有要事要禀贺二公子。”
陆九霄颔首,“我已经差人去请他了。”
他目光定定望着高寻,半响道“当初役都战败,你为何弃他独自出城”
高寻一怔,似是念起那段血淋淋的往事,他骷髅似的眼眸泛红,“陆世子,小将军是被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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