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欲打电话跟吕器说喻黎回来后哭得很凶,其实是带了些许主观臆想在里面,吕器以为的哭得很凶,是抱着顾沉欲号啕大哭,把眼泪鼻涕全部往他身上抹。
可事实上,喻黎从回家进门,到吃完饭洗漱睡觉,都正常的不得了。
饶是心思细腻的顾沉欲,都没觉他有些情绪反常。
一直到半夜醒来,伸手一摸,现身边是空的。
顾沉欲披衣下床,穿着拖鞋,拿上床头放着的小鸭子夜灯去客厅寻人。
客厅没开灯,幽幽的冰蓝色微光还是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随着纱窗浮动,像是水浪波纹一般。
喻黎坐在沙前的地毯上,双手抱膝,歪着脑袋靠在沙旁,眼神呆滞出神,好像个被夺走了魂魄剩下来的美丽空壳。
不过好在这具空壳还知道冷,给自己拥了床厚厚的被子。
从顾沉欲的角度看过去,他就像个难过又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把自己砸进柔软的被窝里,妄图用那些东西把自己保护起来。
他记得,喻黎小时候怕打雷,大半夜就是这么团在他床上的。
那时候很可爱,现在也是。
拖鞋跟地面摩擦出的声音惊醒了走神的人,喻黎茫然地抬起头,一杯冒着热气儿的蜂蜜水,就直接递到了他嘴边。
顾沉欲言简意赅:“喝。”
喻黎歪歪头,疑惑地看着大半夜爬起来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喻黎非但不喝,还一口咬住玻璃杯,然后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看。
殷红的嘴唇印在玻璃杯壁上,牙齿跟玻璃碰撞的声音听得人牙酸,顾沉欲却但担心他磕坏牙。
微微蹙眉,像是苦恼又像是无奈,最终选择用手指去掰他牙,同时毫无命令语气地命令道:“松口。”
喻黎听话地松口了,然后又不听话地咬住顾沉欲的手指。
玻璃哪有手指好吃,指腹软软的,还不硌牙。
顾沉欲感觉他像只刚长牙的小奶狗,在拿自己的手指磨牙,且磨得小心翼翼,颇为察言观色。
顾沉欲皱眉,他就轻,顾沉欲展眉,他就重,很是会看人脸色。
“牙疼?”
喻黎一怔,也不管疼不疼,像个小孩子似的大人问是不是撞着了就赶忙点头,然后露出委屈又可怜的小神情。
顾沉欲面色沉稳,看不出信没信,只是道:“张开嘴,我看看是那一颗?”
喻黎就乖巧的“啊~”
,然后张大了嘴巴,等着咱们无证上岗的顾医生给他看牙齿。
别说,喻黎这口牙养得挺好,又洁白又齐整,换个几十年老牙医都看不出来有啥毛病。
所以顾医生不打算给他看牙,手一抬,把一杯蜂蜜水直接灌了进去。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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