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怀疑的脸色这才温和了一点,回卧室掏了两百块钱出来给她,“够吗?”
余炽上个月吃饭不怎么规律,顾静之前给的生活费也还剩下两百多,这会儿把顾静手里那两张红票子接过来,小声道谢,“够了,谢谢妈妈。”
“我明天一早就要去赶飞机,”
顾静看她一会儿才又道,“大概要去十几天,下个月的生活费你临走的时候我让爷爷给你。”
她看了沙上看电视的王雨彤一眼,“你弟弟妹妹的作业你上点心。”
“知道了妈妈。”
余炽答应下来,顾静便又垂着眼睑回了卧室。
她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听见一墙之隔的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夏日闷热的空气盘旋在她周身,卧室的黑色窗帘被风吹起来一角。
余炽沉默地关了窗户,打开空调之后才感受到一丝丝凉气。
书桌下方没有上锁的抽屉似乎被人翻动过,余炽将它拉开,看见自己蓝色封皮的记事本被人翻开十几页,旁边零零散散地掉了几张便签,像她被剜掉的血肉。
书桌上静静地躺着本应该在储物箱里落灰的几本散文集,余炽木然地将一切都归回原位,从书包里掏出了物理试卷。
今年的夏天好像比以往还要热,她想。
翌日是个晴天。
街道上的国庆元素随处可见,余炽出车站的时候还被塞了一面鲜红的国旗,小心地拿在手里上了出租车。
她还是有点晕车,眩晕感和呕吐欲交织着袭来,出租车里并不好闻的空气雪上加霜似的冲进她的鼻腔。
余炽将那面国旗妥帖卷起来地收进包里,征询着开口,“您好,请问可以把窗户打开一点吗,我有点晕车。”
司机大哥透过中间镜看了她一眼,关了车载空调把窗户打开,眯着眼睛同她搭话,“小姑娘一个人出门玩吗?”
“没有,”
余炽忍着难受回复,“我朋友在目的地等我。”
“自己坐大巴车过来的呀,”
司机追问,“男朋友吗?”
余炽感觉自己的胃也开始翻滚起来,但还是礼貌回复,“同学。”
她在中间镜里对上司机闪着精光的眼,愣了一下又道,“我们很多人,一起出来玩。”
她将挎包里的手机摸出来,找到刚加上不久的路紫怡的qq,小心翼翼地打字,【我现在在出租车上,车牌号忘记看了,可以的话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那边没有回复,余炽握紧手机,看司机又透过中间镜冲自己笑了一下,毛骨悚然。
她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慌乱地试图在挎包里找出什么能暂时防身的东西,手机已经被划到拨号界面按好o。
距离他们约好的游乐场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余炽一时连难受都顾不上了,她攥紧挎包的链条和手机,谨慎开口,“我太难受了,您能把我靠边放下吗?”
“别呀,”
司机道,“吹会儿风就没事了,我肯定要把你送到目的地的。”
余炽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对河市不算熟悉,无法判断司机是否带她走了正确的路,心里格外紧张,几乎就要按下拨号键。
手机铃声在这一刻突然响起来。
余炽低头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会是路紫怡吗?
她接通了电话,听见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余炽?”
——是周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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