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谢玉敲轻叹,示意陈氏继续说。
“但节度使衙署的门从未打开过,此时家中老人又因儿子一事,病倒床榻,我无奈,只得放弃此路,回家照看。”
陈氏眼中一片仓皇,“本以为,不过也就半年,待郎君回来,我们一家也算是挺过此番劫难。”
她开始哽咽,声音哆嗦着,剜了陈明一眼,“可是!
这些狗官!
竟然、竟然为非作歹、心恶至极!”
半年后,开始有充军者回家,陈氏日思夜盼,又等了半年,自家夫君却是半点音讯全无。
去问那些同僚,方得噩耗:充军路上,陈明得到朝廷新任务,要求编排一支精锐尖兵,送到更远的辽东一带,而宋闵,便是那倒霉的其中一员。
辽东草原蒙人骁勇善战,此去,别提归家,若是一朝战,怕是半条命也要送在那里。
陈氏这下彻底绝望,家中老人得此噩耗,一夜之间撒手人寰,小孩尚幼,啼哭不止。
好日子还没过,苦日子却是纷至沓来。
不料又逢水患,她一介妇人,带着一个小孩,含辛茹苦过着,实在是步履维艰。
她说到这,早已泣不成声。
陈明面色铁青,又忌惮着谢玉敲手中的剑,只得咬着牙,语气生狠:“你这是污蔑!”
“说自家官人跛脚,不能去戍边,谁知道你是不是信口胡邹!”
陈明看着宋韵同样暗沉的脸色,又瞧着她手里的诉状书,终于忍不住开始跳脚,“这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陈氏从衣袍内拿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双手递给谢玉敲,“大人,我家郎君的跛疾,是有官府的文书证明的。”
“那戍边呢?去辽东呢?”
陈明不依不饶,“要是你那跛脚的官人自己跑了,压根不是我带去充军呢?”
陈氏明显一哽,眼神慌乱起来,“你、你们当时便是随意抓人,我、我哪里能证明……”
她咬着牙,“大人明察,元宁三年此事,只需去问问临县的任何一户有年轻男子的人家,便、便可知……”
陈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谢玉敲挡掉,“不用这么麻烦。”
她笑容莫名森寒,看得陈明缩回脑袋,“当年去辽东的精兵,都是有身份记录的,案牍一查,看有没有临县宋闵,便可知晓真相。”
陈明这下彻底哑口,半晌,他才喃喃争道:“就凭这样,也不能耐我如何!”
说着他忽然又有了点底气,看向谢玉敲,“朝廷要征兵,人数不够,我们做下官的,又能怎么办?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他们一家老小,天天到官府闹,妨碍公事,我只打了她家老爹,没打女人,已经算是轻饶了。”
“陈明!”
宋韵终于怒了,手中的剑抬起,又往案桌上重重一压,声音比惊堂木还要可怖几分,“你堂堂一方父母官,怎能如此嚣张跋扈?你不为民之所好,也至少不为民之所恶!”
宋韵起身,手中的剑闪着阵阵寒光,走到陈明面前,“你以为,你的事情就只有陈氏这么简单?”
“没有陈氏此事,你今日也难逃武康律法!”
说着,宋韵抱剑在胸,看着做鸟兽状的其他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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