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病房忽然变得有些安静。
走廊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家属与护士之间的交谈声,楼下便利店的玻璃门开开合合,机械音重复播报着欢迎光临。
陈泽野没接话,侧过头静静地着她。
漆黑眼瞳被夜色点染得更浓,茭白月色如水般流淌,在他长而浓的睫毛上镀上一层如霜银光,又在眼睑下拓出很淡一层阴影。
祁安移动着朝他那个方向贴近,闻到他身上干净清凛的味道,感受着他心跳与呼吸。
体温相互熨帖,祁安在他指尖上捏了捏,声音很轻“阿泽。”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这份太浓,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太多,有时仅仅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都能破解出对方欲盖弥彰的想法。
就犹如盘旋在银河系中的两个星体,磁场使然,只要存在,就会难以抑制地相互吸引,相互靠近。
眼睫抬起落下,祁安噙着一对杏眼向他“是不是担心给不了我更好的生活”
深藏于心中的那层薄膜终于还是被这句话戳破。
陈泽野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她,喉结生涩地滚了下,眉头一压再压,低声说出一个嗯。
搂着她的手臂不断收紧,不想她穿自己眼中复杂难耐的情绪,陈泽野阖上眼,嗓音仿佛被红热的烟灼烫过“确实是有一点怕。”
他不是圣人,当然会有不为人知的脆弱。
“别怕。”
祁安下巴抵在他颈窝附近,清浅呼吸均匀打在他身上,不断重复着,“陈泽野你别怕。”
小姑娘声线本就偏软,不急不躁还带着几分甜,将他所有的矛盾与不堪,无声融化消解。
“爸爸和弟弟离开的早,妈妈又不喜欢我,回家的次数很少,关心与照顾更少,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磕磕绊绊一个人往前走。”
“再后来”
祁安停顿片刻,指腹轻轻碰在他手背的青筋上,描绘摩挲“再后来我转到黎北,进入一中,又在那里遇见了你。”
“我的生活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一点点变得有希望的。”
就像是穿梭在黑夜迷雾中的行人,跋山涉水龃龉独行,却被沿途的荆棘与苦难折磨出满身伤痕。
直到他出现的那个瞬间。
黑暗与寒凉湮灭退散,万物破晓,天光永明。
远处的霓虹灯光闪动变幻,祁安睫毛跟着轻颤“我现在想要的不多。”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她又不太老实地去抓他的手心,小声说“我知道你很我。”
高中那会儿,嘉嘉私下里不止一次和她说过。
说陈泽野长了副流连花丛的渣男模样,资本条件都摆在那里,起来应该是玩得很花那种脾性。
实际圈子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干净。
在遇见
祁安之前,
他没有谈过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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