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忙问道:“寡人昏睡了多久?”
二小姐道:“小王爷昏睡了十九日,卢长史比你早醒两日。”
卢熹微无奈地叹了口气。
少主又笑道:“七王爷可不知,卢长史这两日之焦躁,堪比热锅里的蚂蚱!”
众人哄笑起来。
卢熹微横了他两眼,便又在我欣慰的目光之下,平淡地笑了笑。
二小姐遣散了众人。
我在卢熹微的搀扶下,在刀府的园中活动。
园中小路错综复杂,花渠相伴;中有一大一小两尊石象,大象长鼻卷一盆栽作喂食状,小象扬头受食,栩栩如生。
这里虽无蚺鳞王府之奢华,但其中特色,并非千篇一律的王府能比。
没行几步,卢熹微忽然面色凝重:“王爷在牙帐之时,可是用了‘縢咬流’的内功?臣听闻,这内功阴毒无比,对神智危害极大。
练此功之人,若是在意识模糊之时受亲近之人触动,心弦又生牵绊,必将带动神智进一步恶化。”
我皱眉道:“一派胡言!”
他赶忙作揖:“王爷息怒!”
我舒缓神色:“晨光,以我二人之交,你纵然真有甚么错,寡人怎忍心责怪?只是,自你从大理寺诏狱回相府出来后,言行便有古怪。
别人是真的不知,但寡人却是故作不知!”
卢熹微如镜水般清澈明媚的眼神,开始有涟漪闪烁。
我继续道:“寡人有种直觉——你最近活得很矛盾,很恐惧。
你方才说,怕寡人又生牵绊。
你怕的究竟是什么?是卢相公和你说了甚麽么?”
他不言。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太阳穴上渗出,逐个滴落。
晨曦还是晨曦,目光依然明媚。
只是在这光亮之前,被人蒙上了一层窗纱,使人难以看得清晰。
他不言,我便不问。
于是我们继续在园中穿行,聊着过往之事。
卢熹微忽然问道:“在王爷心中,臣是什么?”
他又问起奇怪的话。
我没说话。
卢熹微见我不答,续问道:“是西域仅有的兽玛瑙杯?是价可敌城的端午怀河图?是皇城中独一无二的玉龙环瓷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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