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开繁词冗句,让听者恍惚,仿佛瞧见了南窗下,忽明忽暗的灯火里有道影子,正独自望着自高空而落的纷纷白雪,一阵失落凄冷之感瞬间席卷全身。
但在这种凄冷里,却又蕴含着不甘不甘当下,不甘潦倒,不甘命运
残雁穿越风雪,鸣声嘹亮,终将抵达日暖天阳之地。
此诗意蕴深远,连那对阵的学子都沉浸在其中,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等诗,他哪儿还有反手的余地
学子早年闻名于鳞京,也算得上是个真正的文人,当即想要顺从自己的心,认输退台。
却被一道视线盯住,那里头含着威胁,他脸色瞬间难起来。
作诗这种事和心境有很大关系,强硬做出来的,懂的人自然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学子被逼无奈,心神恍惚做完一首诗。
做完后,也知道自己名声估计要被败完了,凄惨笑了笑。
两首诗高下立分,就连阮觅都觉得魏驿蔺稳赢。
不过就算魏驿蔺赢了,阮觅也不会因此改变对他的法,实在是阮觅觉得又十成把握的时候,魏驿蔺突然绿茶起来的样子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到现在都还没能缓过来。
“依我,还是张兄的诗立意更好。
所谓立意深远,可不是一些假大空的东西。
这位魏小兄弟,诗作得不错,就是这字词上同意境上,还是有待精进啊。”
“确实确实,在下也是这般认为。”
这几个“点评生”
在一片寂静中狂夸张姓学子,直将一首平平无奇的诗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一些坚定立场的人静静着他们,但是大部分人想到了在他们身后给他们撑腰的人是谁,都强撑起笑附和“两位说得有理,我确实是张兄的诗更好一些。”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抬头。
在一旁听着的贵女气极反笑,性子烈的直接出声道“你们这样还比什么比不如直接把这头名给张公子罢了,也省得在这儿浪费我们的时间。”
“那姓魏的是你什么人巴巴儿地赶上来为他说话,怕是瞧上他了罢”
士族之中,难免也有五毒俱全的人,混不吝,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那贵女显然听出了是谁,冷笑一声,却也没再说话。
段意英在众人面前展示了她对魏驿蔺的占有欲,此时却并没有任何动作,曹雪冉这么一个温婉的人也是如此。
阮觅突然想到了段意英说过的一句话。
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
这两人真把魏驿蔺当作可有可无的玩意既然如何,为什么又要把人带到赏莲会这样一个旁人求之不得的地方来
既然张姓生被强行“赢了”
,那擂台赛就还要继续下去。
出身上的劣势,一边倒的所谓的“考官们”
,越来越短的时间和加诸在身上的压力。
阮觅不认为魏驿蔺能赢,就算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也很小。
她曾经思考过,什么人才能称得上是文人什么样的文人才能耐得住数年或是数十年的苦读他们要多强大多优秀,才能站在权力的最高峰,改写这个朝代的历史
直到现在阮觅还没有得出答案。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道帘幕对面,没有一个人称得上是文人。
软弱顺从者,长不出能咬开沉腐旧肉的利齿。
她兴致缺缺,想起身离开。
身后却传来魏驿蔺依旧温和的声音,只是与以往不同,他声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冷硬。
水,从来都不是只有无害这一种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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