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在沿路的集市逛一圈,沈节忙着给皮袋打满酒,云飞大骂卖药材的是奸商,一百个不情愿地买了些难得的药材。
沈节在卖酒的棚子底下远远地看午青在卖兵刃的摊贩跟前逗留许久,兴致勃勃地看伙计打铁,然后讨价还价买了把短刀,之后又和老板攀谈。
“你能听见?”
云飞把竹凳拖到了沈节旁边。
“听不见,我还以为你能听见呢。”
“人多,太吵了,听不清。”
云飞没有感情地答道。
“那,怎么没在他身上下东西?”
云飞支吾了一会,摇头道:“我不想。”
沈节给云飞斟上一碗酒:“你是个聪明人,到关键时刻别糊涂。”
“我知道。”
“我有过一个未婚夫,他心里只想着自己,我就把他连他的产业都烧了。”
云飞盯着碗里的浊酒,酒液慢慢晃荡着,一层一层的波纹从碗口起又在碗口落,最后也在集市的吵吵嚷嚷中平静了下来。
“好,我明白了。”
云飞端起碗徐徐饮尽,“前辈,武功我可以问吗?”
“问啊。”
沈节不怕被人听去什么诀窍后被人置于死地,尘墟悟出刀意和心法花了半辈子,自己浮沉辗转六千里才参透刀意,到现在心法也没彻底参透:刀兵没有诀窍,只有练功炼心的苦,苦和道之间那一层模模糊糊的“悟”
,她有时候碰得到,有时候又觉得去之甚远。
自己有习武天分尚且如此,外人听到又能如何。
也许这些她悟不透的问题,在雪山上尘墟会大慈悲教给她,但是她选了江湖,江湖在呼唤她,她的答案在江湖,不在山上。
“不管是刀法还是做事,你孤注一掷的时候,没想过失败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实际上武功与如何立于世间是一样的,对吗?”
云飞先敬了沈节一碗。
“聪明人知道得越多顾虑越多,到了抄家伙上的时候,真正要命的只有那几个命门。”
沈节指着路上,“你看那头惊了的驴,它要撞人,人不能站在那思前想后,左右都能躲,躲开了损失只是今天一车的瓜果。
要是站在那被撞了,受了伤不光今天的东西卖不掉,还有少则一两天的误工,治伤还得花钱。”
赶驴车的人呼喝着闪开闪开,已经被鞭子抽得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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