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助地抱着她的身体,眼睁睁地感受着温热的躯体一点点变凉。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
江颂宜听着不远处的悲鸣,浑身汗毛竖起,紧紧地抓着木丹的手。
是夜,太后崩逝。
宫城四处挂起了白布,宫道上走动的宫女穿着素色的衣裳,鬓边簪起一朵小小的白花。
承明殿殿外。
福安跪在冰冷的砖石上,戴孝之人身上穿着没有缝制过的生麻织就的衣裳,粗糙的麻布将小公主娇嫩的手腕磨出一圈红痕。
她将腰板挺得板直,跪得十分端正,倔强地仰起脸,眼眶还红着。
来往的宫人见了,窃窃私语,她们还是头一回见这小霸王这么规矩地跪着,从前都是东倒西歪,跪没跪相,坐没坐相。
福奕手拿拂尘,走到她面前,低下身子,一脸无奈道。
“长公主,陛下正伤心呢,您先回去吧,别在这时候打扰他了。”
“本宫不走!”
“皇兄一日不杀贱婢,本宫宁愿跪死在这里。”
她执拗道。
福奕狠狠跺了几下脚,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殿,叹了口气,又劝了一句。
“公主啊公主,恕老奴说句僭越的话,陛下疼了您这么多年,人心都是肉长的,您就别在这个时候戳他的心窝子了。”
“皇兄疼我,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闹事,也不再给他找麻烦。”
福安一双眼充斥着仇恨的怒火,“可是母后更疼我,身为人子,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杀母仇人被兄长包庇,苟活于世?”
可是杀了太后的明明是……
话堵着嘴里,福奕又给憋了回去。
唉,真是一笔说不清的烂账。
康公公错手杀人是没错,可偏偏是江大人把康公公踢出去才有了这场误杀。
如今康公公早已被暴怒的陛下拖下去处死,而江大人还被关押在掖庭中,等候落。
你说不杀吧,心里这坎过不去,长公主也不会善罢甘休。
杀吧,陛下刚没了生母,再亲手赐死江大人,谁能受得了啊?
正当他来回踱步徘徊时,长公主的侍女过来了,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福安听后改了主意,从地上站起来,福奕忙不迭过去扶了一把。
“皇兄既然不见臣妹,那臣妹明日再来,盼皇兄到时候能给臣妹一个说法,有劳总管帮我转告。”
“诶好勒。”
福奕松了口气,总算把这祖宗送走了。
福安跪久了,腿软,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得极慢,一步一脚印离开了承明殿。
福奕看着她们往西边去了,琢磨了一下,他记得长公主的寝殿好像是在东边,她往反方向走什么?
掖庭,就在西边。
糟了。
他赶紧转身进殿禀告。
闻人清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地坐着,面无表情,保持了许久。
殿内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面前的紫檀桌案上铺着一份诏书,诏书上写着一些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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