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宴过后,盛家就要和扬州城告别了。
这座城市是盛紘为官之后所待的第二个城市,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离别的时候有些不舍,但前方却是一条更宽广的大路,人不能原地踏步,要往前走。
盛家在扬州城积累了这些,声望,人脉,都有了,出上船的时候,聚集了不少送行的人。
王若弗瞧着那些人,脸上的笑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不知道她心里头想什么呢。
上了船,王若弗才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和身边的刘妈妈说道:“这两日可是憋死我了,什么都不敢说,那大宴我都没敢去,生怕说错了什么话。”
刘妈妈把王若弗抱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娘子的性格不去那大宴是好的,先不说去的人都是爷们,您在爷们堆里看着违和,就是您这张嘴,万一说出个什么出来,在那个关键的时候让主君丢了人,指不定主君会怎么想。”
王若弗道:“我就知道看不得那小子风光的样子,肯定是要在宴上说些什么的,所以才没去。
呵呵……我人是没去,宴上说了什么,还不是一字不差的传到我耳朵里了。
柏儿那个糊涂蛋,竟然要把家主之位让给那个小兔崽子,真是疯了,现在在船上不好多说,等我到了京城再收拾他!”
“枉他娘老子和林噙霜那個小贱人争来争去的,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他倒好,全都拱手相让了。”
刘妈妈最是知道王若弗的脾气,吃软不吃硬,越生气,就要越温柔的劝说:“娘子,柏哥儿也不是傻子,他兴许知道枫哥儿不敢接下他的话才那么说的呢?再退一步讲,咱们柏哥儿同意了,主君肯定不同意。”
王若弗嗤了一声:“他怎么能不同意?他最是疼爱那小贱人的儿子了,要是让那小子接替家主之位,他能开心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觉。”
刘妈妈分析道:“天底下没有嫡子无错,把家主之位传给庶子的道理,若有老太太有嫡子在,咱们盛家的主君也不是老爷了,您懂这个道理的。
主君还是要做做官的,枫哥儿也是要做官的,不想要御史抓住把柄,上告朝堂,那他们谁都不会同意。
所以几个哥们这么做,就一个目的——造势。”
王若弗听的五迷三道,始终不得其中门道:“什么造势啊,你是不是多想了。”
刘妈妈道:“给盛家造势,给两个哥儿造势。
你没出门不知道,我每日出去,可知道街上传的呢。
说咱们盛家嫡子贤德能容,庶子有才规矩,一请一辞,都写入典故,用来教导后辈了。”
“真的?我家柏儿真的被写成典故了?”
“我还能拿这事儿骗娘子?”
王若弗开心的抿不住嘴,坐也坐不稳。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和那个贱人的儿子一起,要是就我柏哥儿一个人享受这份荣光就好了。”
刘妈妈吸了口气,道:“我瞧着娘子可是讨厌三哥儿,里头可有缘由?”
王若弗嗓子一噎:“缘由?讨厌他需要什么缘由?他一个庶出的,我想讨厌就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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