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喜欢喝酒,经常会小酌几杯,这不稀奇。
鼠人粗通文字时,偶到父亲处,无意间翻看过他的账本,就看到账目里常有“三六四两”
的文字,开始不理解,后经母亲解释,方知“三六者,酒也”
。
这日父亲喝酒,没有别人陪他,大家早早把饭吃完,母亲去忙,丽姐与鼠人坐在一旁看他喝。
父亲喝酒很慢,用的是早年白瓷蓝边的很小很小的酒杯,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时间不短了——不喝酒的人会觉得那个时间特长,丽姐就轻轻提醒了他一句,“你少喝一点吧”
,没想到话没讲完,父亲竟然了火,“你能唻,韦来管起我来勒咯,我霍点酒你秀宽不得……”
一下骂得很凶,丽姐被弄得十分尴尬,轻轻地说了两句,“我也是关心你噢,怕你喝多了不好呢——”
“你是关心?”
父亲神经病的那股劲上来了,“不要——再霍勒呱!”
他有意装腔作调,厉声说,边说还做出厌恶鄙视的表情,意思是女儿态度很凶地要管他。
鼠人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丽姐哪是这么凶地讲呢?”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父亲对难得回来的老大姐这么个态度。
母亲过来打圆场,说父亲几句,让丽姐到里间屋去暂避。
丽姐难得回来经历这一出,也很无奈。
谁让她有这么个精神不正常的父亲呢!
丽姐在家中男女姊妹中排行第三,但女姊妹中是长女,从小能干;工作以后,主动担当父亲的赡养责任。
她和秀姐都是解放前夕参加工作,据说在岗位定级时,她放弃供给制,选择薪金制,就为可拿工资接济父亲和兄弟姐妹们。
这样的选择使她晚年不能算离休干部,只能享受退休待遇,应当说是为奉献家庭付出的代价。
鼠人记忆中,当时丽姐是在湖州还是在福州,比较渺茫,但每月寄元是清晰的。
丽姐属狗,只比母亲小一属,母亲是庚戌(o年)冬月十九生南京,故取小名“金陵”
,辛亥革命,三个月抱在手里回靖江礼士桥家里的。
丽姐应该是壬戌(年)狗,比鼠人这个戊子鼠,整整大岁。
时为十四五岁的初中生小老弟,要给o开外的,只见过一两次面的老大姐写信,怎么写,说些什么呢,确实有挑战性。
现在回忆起来,鼠人回信给几个哥姐的信,总体格局就是三大要素,收到寄来的钱或信,说一说家中父母亲和自己的生活情况,问候哥哥姐姐的近况。
以此不变应万变,加上鼠人的表达能力,还是能够很好应对的。
丽姐每月寄钱正常,来信不多。
她一般是用双线格信纸,钢笔或圆珠笔书写。
与丽姐通信中鼠人至今还记得的是有一次,父亲在家病,用洋灯砸向母亲,母亲额头被砸破流血,他把这情况在信中写了告诉哥姐们,后来丽姐就来信给鼠人说了,不应把这些情况给致哥讲,弄得他心里很烦恼。
鼠人后来就注意,不把家里的情况写得太多太细。
其实母亲被砸破头那件事,在鼠人还不成熟的心智里,触动也挺大的,他甚至害怕万一父亲失手把母亲砸死,那可怎么办?所以,他把这事当作大事在信里面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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