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蕈诚实交代:“并无直接证据,书信往来都被焚烧殆尽。
可居金身为右相门生二十多年,若说右相毫不知情,陛下您信吗?”
帝者,多疑。
江蕈原也没指望,凭借此事,一次就能扳倒右相。
她只是先在道明帝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静待时机。
道明帝捏着朱笔,紧锁着眉头,手中不停歇在批阅奏章。
自从太子被废,道明帝被政务缠身,常忙到头昏,时常要靠白云道长的神元大补丹提神。
他让三皇子主持科考一事,原想着他若办的妥当,再慢慢给他放权,让他分担其他政事。
谁曾想,已经有异议的折子,参到他跟前。
道明帝轻咳一声,端起案上的茶盏,润了一口。
并没有回复江蕈的问题。
他望向殿外,岔开了君臣之间的谈话话题:“今日是洛国后宫一年一度的斗巧宴,你既然来了,就随朕前去凑个热闹。”
身为人臣,没有拒绝君主的权力。
江蕈:“遵命。”
这斗巧宴不知是从哪个朝代传承下来。
是在高台上结挂彩球,诸位妃嫔与宫人不得登台,一般由帝后二人登台,二人剪彩,则纷纷彩带飘落下来。
宫中诸位皆可捡拾,以所捡到的色彩浓艳或寡淡,区分胜负。
道明帝身影刚一出现,史贵妃就扭着腰肢,走过去:“陛下,早就准备好,就等您来了。”
柳皇后率领着纯妃、贤妃等人,规规矩矩地给道明帝行了请安礼:“陛下万安。”
道明帝挥一挥衣袖,无所谓道:“都起来吧,今年这高台还是由贵妃陪朕上去吧。”
史贵妃笑意盈盈,偷偷瞥了一眼柳皇后晦暗不明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加明艳了。
听到陛下这般说,大家都习以为常。
史贵妃独宠后宫多年,可见一二。
史贵妃笑着:“臣妾谢陛下抬举。”
说完去扶道明帝,二人迈着小碎步,踏上台阶,往高台而去。
江蕈站在外围,看着这一幕,只能感慨,后宫中,男人宠不宠爱一个女人真的太过明显。
史贵妃笑脸如花,被常年滋养的性格骄纵。
反观另几位,甚至皇后娘娘,都是一副古井无波、谨小慎微的寡淡神情。
察觉到视线,柳皇后一双深沉黑黝的眼珠看过来,显然她也意外能在宫中再见到江蕈。
江蕈指了指身上穿着的御林军左指挥使的官服,遥遥相望,朝柳皇后行了个君臣之礼。
高台之上,史贵妃与道明帝各自手执一把金剪,共同剪下去,漫天翻飞的彩带飘散开。
落到江蕈头顶一节,她伸手摘下,扯开一看,是深紫色的。
她觉得这活动无聊极了,倒不如去御林衙所里,认识认识同僚,来的自在。
刚退出圆形石拱门,就见一名长得颇有姿色的宫女,哆嗦着凑到她身前。
江蕈警惕地瞪了她一眼,那宫女说话都磕磕巴巴了:“我家主子邀燕阳郡主您到御花园一叙。”
“你家主子是谁?”
“是,三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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