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从他握住的指间抽出来,甩甩手,“对了,他叫赵什么来着?”
陈漠河没有作答,只是问她:“手不麻了?”
周黑雨撑了撑手指,做出各种动作:“嗯,不怎么麻了。”
“周小姐。”
身后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把白色长颈鹿卡包递给她,“您的东西。”
“哦,好的谢谢。”
周黑雨举举卡包,回头对陈漠河说,“我来找你就是……”
一群黑西装哗哗啦啦地走过去,嘈杂的脚步盖住了她的声音。
陈漠河把纸巾团团丢掉,抓住周黑雨的手腕:“出去说。”
白色的玛丽号如同身处在险峻的高山峡谷之中,两岸的高山由五光十色玻璃幕墙和砖瓦水泥堆砌而成,汽车的鸣笛如同遥远的猿啼。
带着寒意的夜风吹过来,和船上的暖风撞在一起。
夜色浓稠,周黑雨站在船头,往左看,是一片光怪6离的高楼大厦;往右看,是另一片光怪6离的高楼大厦。
陈漠河靠在舷杆上歪头瞧着她,法袖衬衫的袖口是对条对格的叠扣设计,黑玛瑙的鲸尾式袖口上镌着六角白星,扣面上沾了一小滴水珠。
周黑雨顺着他的修长的手腕看过去。
“你今天……倒是和浦江边的夜景相称。”
或者说,他今天简直像是浦江沿岸夜晚的缩影。
夜色搅拌着金光,他站在那里,身形流畅,瘦削高挑,眉目如画,一边光影卓然地伫立在浦江畔,一边映射着海京的夜空。
翻领西装外套、哑光窄领带,颜色一应是深沉到黑的斑驳蓝色。
即使是曾现身佳士得的名贵珠宝,仍然不得不甘做陪衬轻盈地坠在领口,像东方明珠的顶球点缀在夜空。
浦江上的风一吹,他的领带尖头就轻轻飘起来些许。
那股松弛劲儿,好像浦江沿岸乃至整座高楼林立的海京城,都平坦地舒展开来,任由他漫步。
“什么事?”
陈漠河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了红,抽抽袖口,“西装是上个月做得,稍小了些。”
周黑雨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看出来。”
她抹了把手心的汗,拉开白色长颈鹿卡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来那枚粉金色的钥匙,放在自己掌心上。
她对着光,轻晃手掌,让头顶的光线来回照着它,在它玫瑰金的铺钻的表面滑过流动的光束。
她把它递过去:“给,还给你吧。”
北外滩白玉兰广场上的灯光幕墙变换了颜色,陈漠河的面容暗下去。
于是周黑雨只看见,那对长直而浓密的眼睫在一瞬之间像蝶翅轻振。
他轻笑了下,转过身伸手按在船舷侧的金属栏杆上,赌气道:“没有收藏价值,也不是限量款,这不值一提的玩意儿你何必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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