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不知道这家事该不该往外透露,马波却主动说了出来,“翠丫是贴身照顾我儿子的,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儿子待她比对我还亲切,只是没想到翠丫出去采买,回来之后就得了瘟疫,我权衡利弊之下,把她带走去了隔离的地方,可是她没有挺过来,死了。”
“那还真是可惜啊!”
风幽篁不无感慨的道。
府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有余悸的道,“这要是再晚了一刻钟,公子可就真的没救了。”
“他身边离不开人,需要时时刻刻有人盯着,否则一个不注意,他要是又有了轻生的念头,那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府医的话,马大人听得很认真。
他点了点头,吩咐管家照做,这可是关乎他儿子性命的攸关大事,马虎不得。
“那马大人还是先在这照顾好儿子吧,我们自己去田庄走一走,看看那儿的土质怎么样,适不适合重新种庄稼,”
风幽篁本想着有马大人亲自介绍熟悉的人,但马蛋家里的家事,不是一时片刻就能解决的,他也没心思和他耽搁在这儿,只能让马大人派人带他们去庄子上看看。
马波派来的是刚才那位憨厚老实的侍从,此人这时才介绍自己的名字,“小人叫马继,我本是马家马奴的孩子,我爹死后马波瞧我可怜,将我带在身边作为侍从养着,马波确实是非常好的大人。”
风幽篁默默的听着。
也许他对自己人是真的很好,比如他的儿子和这个护卫,但是他对有些人却是极为狠心,比如隔离区的难民们还有那个叫翠丫的丫头。
人不能只用善恶来区分,也许这一秒他是善良的,下一秒他就会成为恶魔,不过是思想的转变而已,就连他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呢!
风幽篁觉得自己不能再细想下去,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在一次次的自我否定中承认自己的懦弱,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来到了那片庄稼地里,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这里长满了杂草,一点庄稼的影子都没有,甚至就连农户也不存在。
“马继,这里的佃户都去哪里了?”
风幽篁问道。
马继汗颜道,“如今这地都干旱的很,那些农户们都改了行,做了其他的活计。”
“可我怎么觉得并不是如此,如果这地真的是无药可救,那这些杂草又是从哪冒出来的?难道这些草也不长眼,生在了不毛之地?”
风幽篁说着说着都觉得好笑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马继,然而那笑不达眼底,微微泛着冷光。
马继后背一凉,道,“小的对种田一事不甚了解,不如我找一个留下来的佃户问一问吧。”
风幽篁微微颔,看着远处一片荒芜,终于知道了症结所在,所谓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即使有层次等级之分,也是每一个国家都必须要重视的方向所在,如今这里不重视农业,好好的土地都不利用起来,能不生干旱这样严重的灾害吗?
江齐岳一直陪在身边,看着这一幕也很是心寒,任何话都不足以表达此刻沉重的心情,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等到马继回来的时候,身后还带了两个佃户,他们经常面朝黄土背朝天,腰都是弯的,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矮。
佃户看他们的气质,便知道是不能得罪的大官,忙点头哈腰的称呼大人,然后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这土地如今都变成这样了,你们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呢?”
风幽篁平静的问道。
两个佃户面面相觑,其中胖一点的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小的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在这土地上过活,其他人要么背井离乡,要么改行做了其他营生,我们始终还坚守在这里,只是觉得,至少这块土地还有我们在守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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