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的天里,杨佑安和舒平穿着厚衣坐在梨园门口的木槛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头也戴着厚实的布帽只露出一张脸来。
“因为我跟她不一样吧。”
舒平一脸失落的盯着没有行人,只有厚厚的积雪的大道上。
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张婉仪,也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看似一样,却有着很大的差距。
“嗯,哪里不一样啊?”
杨佑安同样也是盯着天上的大雪落在地上,但他不明白既然舒平也很喜欢张婉仪可为什么会对她避之如虎。
“你也知道,我以前虽说也是唱戏的,可终究还是靠着四处奔波,为了活下去,什么活都接。
唱过冥戏,也说过荤戏,但她不一样,她是梨园世家子弟,若不是十年前那场祸乱导致她家破人亡,现在我就算是想见她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舒平说着他和张婉仪之间的差距,杨佑安听了却是大笑着,舒平很是不理解轻轻的拍了一下杨佑安的肩膀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舒兄竟然也在意这些。”
杨佑安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倒也不是他觉得这很好笑,而是因为刚才吹过一阵寒风将他给呛着了,他咳嗽了几声,继而平淡的歪着头看着舒平。
“这很重要吗?我跟霜儿一个书生一个戏子不也是好好的?”
舒平无奈的苦笑着:“我跟你比不了,你两次入得会试,而这次是直接被礼部尚书提名直入会试前途无量。
就算你这次还是落榜了,却有着进士之名,你想娶谁便能娶谁。
而且别人也会说‘你看这戏子真好命了,嫁了进士。
’可我呢,身世不如她,就连戏功也不如她,除了一身蛮力我还有什么?”
杨佑安明白了,原来舒平躲着张婉仪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世。
但他也觉得舒平说的很对,如果自己只是一个落魄书生,不曾结识李兄和章兄,也不曾得到礼部尚书的垂青自己或许也同他一般,又怎么敢接受解晓霜的愛意。
杨佑安无话,同着舒平安静的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
他站在舒平的角度去想确实是这样,若自己爱慕一名女子,而那名女子身世背景很好,而自己却是潦倒不堪,又怎么可能开口说那些话呢。
两人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满天雪花,一直等到傍晚时分才回到后院。
所有人聚在一起吃过晚饭后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屋里。
舒平、张婉仪、杨佑安、解晓霜几人都是面带愁容的躺在床上心中各自想着事情。
时间缓缓流逝,舒平因为睡不着拿着那把从小跟着的刀在房间里不停的擦拭着;张婉仪则是坐在窗边,看着斜对面房间里被烛火打在身上,最后落在窗户上的擦刀的身影,眼神带着点点泪花,不知道是被寒风吹,还是被某人看似不懂的心思所伤心着。
解晓霜的房间里,她因为熬不住困意早早地睡了,而杨佑安却是翻着房间里的道藏,看的津津有味。
若不是平安的到来,还暂时不会拿起那些已经看过数次的道藏。
老班主则是坐在平安的床边,他看着已经熟睡的平安,无奈的摇着头。
他可怜平安,若平安不是道士,他或许会将他留在园中,就像他收留舒平和张婉仪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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