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瑜闻着香气,就也不客气了,摊开油纸便吃了起来,“这灯珍糕,因手艺太过繁复,米园饼铺除了掌铺已经没人会做了,如今他七十高龄了,能上许府做寿点,二皇子出了不小的力。”
许黛娥这才明白过寿的点心,还有这层典故,她着实感动,偷偷看了晏南修一眼。
晏南修只是立在那里,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切好像理所当然,并未回话。
许黛娥错开了尴尬,拿起一本刚装订好的诗册问:“这些诗词都是这次参加殿试的贡士留下来的墨宝。”
“王妃说笑了,这些只不过是一些没有人要看的酸字穷词。”
向红瑜把册子一合,拿起一块灯珍糕,塞进了玄青子半张的嘴里。
“红梅公子近日来一直在安抚读书人,黛娥心里很是钦佩。”
玄青子本在梦周公,被一块灯珍糕塞入嘴里。
醒了。
他半眯着眼,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就咬了一口,插过话,“他与街边乞丐也一样谈,没差别的。”
“好吃。”
玄青子就是有那种瞬间醒来,同时做几件事的本事。
他先是扫了一眼晏南修,目光又转回了向红瑜身上,道:“真不知道他是为了一口吃的把我拐到京都,还真是为了那些志大才疏的书生。”
“这话可冤死我了,去年是谁拐着我去芙蓉郡说喝喜酒,是去看美人还差不多,仙鹤剑门的红芸姑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向红瑜年近三十,声音倒十分清脆,一旦接触久了,就能现他十分洒脱。
真是配得上红梅公子的美誉,能完全忽略他病气笼罩的外表。
说的话不管真假,都会让人自动站到他那一边。
玄青子想还嘴,又没把握能吵赢他,干脆一门心思地吃起了嘴里的灯珍糕。
许黛娥知道他们快走了,随意地搭了几句话后,就独自一人去了花园,留下三个男人叙叙旧。
在园子里逛了一会,她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成王妃生前是怎么一个女子。”
这话有仰慕又有不解,很快向红瑜又说:“二皇子想必和她很不同。”
许黛娥从他嘴里听出了不一样的感觉,定了定神问:“此话怎么讲。”
“成王妃应该是一个性子极其豁达爽朗的人,这花园看似简单,其实里面藏了很多玄妙之处,那边…”
向红瑜和她目光相撞,想起二王妃看二皇子总是爱慕至深的眼神,自是不愿意听一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及时收回了想说的话。
他指了一处山石,感叹道:“斯人已逝,不说也罢。”
许黛娥原本以为他会说晏南修,听他这么说,也就跟着红梅公子手指的那处,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不就是一处古石和几棵长不高的青松。
玄妙在哪。
茶室内,晏南修正坐在榻上,从半月前玄青子总在回避他的目光,似乎有话要问。
“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直勾勾地盯着他。
玄青子嗤笑一声,摆起了龙门阵,“这一个多月来,我和向兄都在和各地贡士相处,那些文人们早在半年多前就入了京都准备殿试。
他们最爱去的是格调清雅的座儿,听书坊也有不少人去过。”
晏南修微微皱眉听着。
玄青子见话起了效果,言词转得犀利,“有人见过莫奇,他一月去三回听书坊,去见的都是同一个姑娘,那姑娘三年多前被卖到京都,没有人知道她是哪里人,买她的人不知道,她自己也从不提。
我见过那姑娘,尽管她已经把京都的口音说得很好了,可是西南口语还是会无意流出,很多字音和云裳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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