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关啐道,“要不是黄大哥给你救回来……”
“大哥,我知道。”
刘启点头,哽咽了,“多亏了黄大哥救了我的命,给我治伤,还收留我在船上干活。
所以这事都怪我,合该我一个人进去坐牢的。”
他向6清和道,“大人,黄大哥是好人。
阿娘听说我被打成那样,急得一下子了病。
这时间苕江上正好闹鬼,为了给阿娘买药,是我一时昏了头,才想出了冒充水鬼偷东西的法子。
黄大哥和我哥都是被我拉入伙的。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刘关听得又爆了粗口,嚷嚷道:“你是个的一人做事!
要坐牢咱们一起坐!”
刘启流着泪,只对着刘关摇头,口中念着:“我一人去牢里,家里正好少一张吃饭的嘴。”
刘关看着他,也落泪了,眼泪鼻涕都横在脸上,嘴里叫骂:
“天杀的,什么世道,好好的人,一辈子没犯过事,去打个矿就没了。
好好的家,一下子死的死了,病的病了,剩下的都去坐牢,哈哈……哈哈哈!”
船上的人都默然无言,唯有刘关若疯魔了一般,半跪着,仰面向天出癫狂的笑声。
谢辛辛心中骇然。
邺州矿脉出事,在郭知州口中,是寻人替子翻案的一段引子。
在宣王世子的信里,是要谢辛辛协助6清和的一桩急事。
而落在刘关刘启头上,却如狂风骤浪,将一个平凡的家庭摧毁了。
她再次想起了胡捕快的夫人。
胡夫人只是想要卖点酱菜贴补家用,却因宣王府管事的一时兴起,再也没有了平静的生活。
刘关刘启和他们的父母何尝不是只想好好生活?一场矿难却成为了压倒刘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她知晓,这矿难的真相且还迷雾重重,关乎宣王府,关乎郭知州,也许还关乎北瑛王。
好像寻常人家想要顺遂一生是那么难。
上面的一个念头,就能引倾天巨浪,排山倒海而来。
这个想法像一只手将她的胃狠狠揪紧,她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冲到栏杆处对着船外呕吐起来。
谢府的牌匾在火中烧成焦黑的景象忽然又在她眼前浮现。
谢家那场火,难道也是类似么?
她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直到一只熟悉的手拍了拍她。
她强撑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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