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行刹住车,他单脚撑地地停在旁边,接着抹黑朝自己伸了下手。
他以为关捷是想牵手,抬臂一接,抓住的却是一个攥起来的拳头。
这个拳头碰到他的掌心,才在黑暗里慢慢松开。
路荣行先是感觉到自己接到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纸块,接着才听见关捷乐呵呵地说“来一家人,虽然有点晚了,但是礼物给你,生日快乐。”
什么东西,这么小,还搞得这么神秘
路荣行好笑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拿指头搓了搓纸块,随后就着黯淡的天光移到眼皮附近了,这才发现貌似是一小叠毛爷爷。
他不有钱也不太缺钱,所以关捷的钱送得他莫名其妙。
路荣行没有展开了数张数,问了才知道关捷的打算,心里一边觉得他傻,连私房钱都上缴了,一边又将捏着钱的手搭在他头上,勾过来在他脑门上啄了一口,然后愉快地笑道“谢谢家属赏钱花,我现在就很快乐。”
其实租房只是他单方面有需求,他要放琴和练习,要是室友好相处,应该还是会住寝室。
租房差不多就是练琴室,路荣行其实还没开始打算,但盘算里的付费环节里原本没有关捷。
可现在关捷先摆出了态度,要和他同甘共苦,这个举动在某种意义上提醒了路荣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以后的各种规划也会慢慢合流,让两个人的路慢慢变成同一条。
头顶桦树里的蝉嘶鸣正欢,水面上间或也飘着几只若隐若现的萤火虫,再往上繁星遥挂天边,昭示着又一个明天即将来临。
翌日上午,路荣行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办了张新卡,把自己房里这儿压一张、那个口袋里夹一张的零花钱收拾出来,连同关捷的700多块钱一并存了进去,自己留了存折,把卡和密码给了关捷。
关捷之前在外面集训,一直蹭的是老明哥的卡,自己都还没拥有过,翻来覆去地了几遍之后默记下了卡号,溜回自己的小黑屋,将它压在了获奖证的下面,还像哄孩子睡觉似的拍了两下。
路荣行起名的龟舍的墙壁糊上了水泥,李黎觉得又不是什么公主的实验室,不用整那么精致,所以墙不打算刷了。
关宽却粗中有细地觉得,不刷里头显得黑,跟学校那种窗明几净的环境差距太大,承诺休工的时候自己给儿子刷。
关捷虽然感谢他的爸爸,但是急着进去当实验狂魔,等不了地自己去五金店买了涂料和工具,穿戴上草帽和罩衣,摇身变成了粉刷匠。
拢共只有一套刷子,路荣行也懒得穿穿脱脱,就没参与这项劳动,心血来潮摸出相机给关捷拍了几张照。
关捷浑身到处都滴的是涂料,形象十分土老帽,警告了他很多次,不许他拍。
可惜路荣行不听,撑着长腿踩在门槛上,坐在椅子上照样提着相机当独眼龙。
关捷管不住也就不管他了,只是第一次听见背后再次“咔嚓”
的时候,反手在后面竖了个中指。
完了路荣行大概是他得不行,连垃圾手势都要抓拍,关捷受他干扰,自己的地盘都搞腐渣,因为不够专心,几面墙刷得坑坑洼洼。
这天他在里面刷,路荣行在自家的杂物房里翻出一个坏掉玩具木房子,起了钉子拆出一片小算盘大小的薄木片,慢悠悠地用手动钻旋了个挂眼,上了两遍清漆晒干之后,难得提起字写得并不好的毛笔,给关捷写了个分成三行的小挂牌。
实验室药品危险禁止入内。
墨水干透后他继续上清漆,关捷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起了鱼,也不管涂料干没干,从里面扒着窗台,头探出来他刷漆,边瞅边笑,觉得他虽然不如自己,但也有一丢丢能干。
张一叶在家适应了几天,等来了自己的一志愿后实在是闲,上午、傍晚不热的时候继续扛起了电灯泡的大旗,隔三岔五就往院里蹿。
三人照样不是电视就是扯淡,再没事张一叶就请他俩去泡网吧。
关捷开始不愿意去,不知道是谁给他灌输的认知,去网吧的都是不良少年。
但是去了一回他就上瘾了,张一叶在键盘跟前捶dota,他猫着腰坐在扶手上当声援,一叠声地催“快快快,放大招。”
张一叶被他催得心慌,手忙眼乱地抱怨“快屁你就会放大招草,你别坐我这儿,去跟路荣行电影不行吗”
路荣行得都是些什么鬼,关捷从百忙中抽空了一眼,瞥见一堆非洲土著,连忙头也不回地扎回了张一叶的屏上。
第二天路荣行就不泡了,网吧里烟雾缭绕,呛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他更愿意在家翻。
关捷乐颠颠地跟着张一叶继续放大招,只不捶,他也不管。
张一叶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力,第一叶子是个直男,第二没他长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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