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笑出同情和残酷--“还不止,我还给了评审人不少好处,你要知道,参赛的人也有不少有头有脸有背景,我不帮你怎么行?有才华的人不缺你一个,你又是个没权没势的瘸子,为什么要把第一颁给你?当然要给你,有我在,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一震,犹如重击后,连呼吸都是残喘。
卫烈叹气,好象罪魁祸手是他!
是他逼得他道破一切。
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深深喘息。
“好了,吃完这顿饭吧,算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花点心思。”
卫烈拿起手边的外套,眉目冷淡,就走得潇洒。
--“你想看到的就是我刚才的样子吧,像狗一样,真是像条狗一样。”
从深绿的长颈酒瓶里倒出自己喜爱的颜色,高志给自己倒杯红酒,一头仰尽,他的动作流畅,十分优美。
粲然一笑,没有温度。
卫烈回身看他。
看他一派清俊,宛如画中人。
“真想杀了你,把我当成天真烂漫的白痴吗?那晚你就知道了,衣服也是早就订好,对我这么有信心?是啊,当然了,那些评审看着我,不是看第一是在看个男妓,你毁掉我对人的信任,还要毁掉我对画的所有感情,为了把我逼到死路上,你什么都做绝了。”
激动的词语,述说得平静,高志给自己举杯、敬酒。
卫烈没有说话,眼前的人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了蛰伏自己身下的默默和苍白,好象回到当年,在拥抱女人的最后一刻,猛地推开诱惑,大肆嘲笑,冷淡轻狂,所有献媚都比不上一张画。
灯下,昂起下颚的弧度和刀刻无异。
果然一不留神就会被踩在脚底下。
“画展成功了,很好,没人再能压制我,我的一切都归我自己所有,不归你。”
高志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已经跛了,神情和自在却一点不逊当年,是打算在张开双臂,迎接他的时候,再一把推开--那就拽住他,拉他跟自己一起倒下好了。
“一切都结束了,卫烈,我是在耍你。
你以为有爱吗?”
三年的积怨,通过伤害才能释放干净,爱情难以洗刷一切,赎回骄傲需要付出惨烈代价。
摇头,高志并不想要答案,他知道答案,卫烈也知道,这是个咒语,一旦说出就无法结束。
他不能说。
--卫烈伸出手,突然就使劲拥抱,灼痛,在他耳边,说:“你从来都把你的骄傲你的自尊放在前面,你不爱任何人,就因为惠地位比你高,她的爱情注定被你践踏,她死了;我的爱在你眼里也是垃圾,我是男人,你会为了我放弃你的一切?想都没想过吧,你当然做不到。
我还留恋你什么?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原谅,你已经没什么可以让我去爱。”
就放开他。
拍拍他脸,没有冷酷,没有残暴,轻松说:“享受你没人压制的生活去吧,我也该享受我的生活了。”
他看着这个终于放手的男人,昨晚还在激烈亲吻,今天就已经失去。
但直到背影消失,直到门关上,他都不出一声。
“享受生活……”
手指被火烤的伤隐隐疼痛,浸在酒杯里,好象泡在血液里。
没有骄傲没有自尊,凭什么再去爱人?怎样能给自己爱的人幸福?这种坚持错了吗?他是撕了支票,但他跟惠说再等他两年,等他成功她的家族就不会反对,他恳求她等他到那时候,他们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惠把这当作分手,她要把他从女人中间夺回,她无法信任他,那天的雾太大了,不然是会到达终点,到达那个教堂,他就可以娶到纯洁美丽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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